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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很羨慕他。”君聞書開了口,“他沒什麼大的負擔,活的倒恣意舒心。”
我搖搖頭,“少爺,普通人的生活不似你想的。我們要為上頓下頓打算,更不用說今天明天了。就比如說他,幼時失卻母慈,現在胳膊又不好,也是不幸之人。”
君聞書依舊淡淡的笑笑,“若是你選,一個人,無父無母,卻能夠自由的說笑,能夠堂堂正正的做人。而另一個人……,家中勃隙,父母失和,甚至,還有些別的不齒之事,即便是家有萬貫,是你,你願做哪個?”
他是在說他自己麼?我望著他,他卻說,“別看我,只你說,你願做哪個?”
“第一個。”
君聞書點點頭,“是,我也願意做第一個。雖然窮,也可以讀讀書,可能一輩子不富不貴,但總好過心裡糾結的活著。”
“少爺也不必這樣,誰都有自己的難處,用我們的俗話就是說‘每匹馬都以為自己身上的包袱最重’”。
君聞書點點頭,“司杏,誰都是勸的話好說,你勸我,自己又好多少?”我語塞,君聞書接著說:“你老是一個人,自己一個世界,誰都進不去。”
“少爺這是哪裡話?”
君聞書搖搖頭,“司杏,我想進去,真的,我想進去。因為,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我也希望你有什麼事和我說。”
我不知該說什麼,這麼樸素的話,倒讓我無法推搪,只好實打實的說了一句實話,“少爺不要這樣吧,也替司杏想想,司杏是不是適合在這裡生活?”
君聞書不語,我接著說,“少爺知道我外逃的時候住的什麼地方嗎?”我給他略略形容了一下地窩子,“少爺,司杏不是自己逞強,可司杏覺得,那才是司杏,是活生生的司杏。少爺這裡好,錦衣玉食,可司杏不是這樣的人。司杏喜歡能自由說笑、自由生活的地方,似府裡這等的,雖然好,但司杏不喜歡,真的。”
“你對他,是因為這個?”
我一搖頭,“不全是,少爺,你知道,我們是落難中來的。你說,人落難中來的,非要是關著男女之情麼?少爺不知道司杏以前的事,不懂得司杏為什麼這麼珍惜這段際遇。”
君聞書點點頭,“我如何不懂?自視我自己,我便知道你——你對他,和我對你,想來也差不多的想法。你也不要怪我,只要想一想你如何不……捨得他,便知道我如何不捨得你。”
他這樣一說,我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說,“司杏只能說,少爺若有事,司杏一定盡全力,但其他的,司杏只好無奈了。”
君聞書有點慘的笑了笑,“司杏,你還記得過年咱倆聊天麼?”他盯著帳頂問。
“記得。”
“如果日子一直是那樣,該多好。我們讀讀書,聊聊天,外面落著雪……可事不遂人。”君聞書停住了,過一會兒,又氣息悠悠的慢慢說,“事不遂人,躲,躲不過去,人家找上你。不躲,卻又奈何?”
我垂了頭,忽然在心裡有些落落的理解了君聞書,但也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躲是指什麼?人家,又是指誰?我不好問。
君聞書又慢慢說,“有些事,現在無法和你說,只是若有一天,我保不了你了,我——自會放你出去,但我不會把你放給他,放給他,我不放心。”
他?誰?荸薺?
君聞書似乎看透了我的疑問,“別問了,有些事,現在也說不清,只記著好了。”
“少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我試探著問。
君聞書搖搖頭,“沒事,無論是什麼,總要努力的去做,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其實我也很難,但像你說的,誰都以為自己最累,還好,有你和我——沒你,我也下不了這個決心。”
“我?”我不解。
“是啊。從最開始的不想接布店,是你和我。到後來盤點生意,是你和我。再後來的幾次聊天心有所悟,是你和我。幾次累了,覺得支撐不下去了,看看你,便也覺得有勇氣……”
我打斷他,“少爺,那些事,沒有我,你一樣可以做。”
君聞書搖搖頭,“一個人或者能去做,有時自己卻想不到要去做或者根本不敢想自己能去做,更何況,有些事,你不幫我,我也很難邁開那一步。現在好了,該還的還了,好壞,該了的,要了了。”
我有點羞愧。我是有私心的,我根本不配。
君聞書接著幽幽的說,“你朋友覺得他的命不好,我倒真想和他換換。”他自嘲的笑了笑,“我這家財萬貫的少爺,其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