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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時的寧默石,也當真是侷促得可以,甚至從來不敢抬頭看一眼她。開王妃的美在外面震盪出迴音,那回音震盪回來,又敲擊在她身上,越發隔著一層層琉璃房子似的遙不可及。
也許正是這份拘謹才更加撩動起了開王妃的興致。她的挑逗變得越來越大膽了。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可惜,正是因為生得太美麗,她早早地就做了開王爺的王妃,女人的那一些小小的快樂她都來不及嘗試過,比如:風情。
美麗女人的風情就如小貓爪上初長出的尖齒,不時時拿出來磨一下,總不免自己心癢得難受。而拿出來磨,卻可以賞心悅目地看著別人心癢得難受。
但開王妃很少有機會來磨她的這隻爪子。她此生最大的遺憾也許就是:自己枉稱美麗,卻幾乎註定沒有機會做一個可以略施風情的女子。她不懂挑逗時已嫁了人,還不是別人。懂得了時,卻不敢挑逗人,因為,那會有麻煩的。開王爺的脾氣暴戾,只有拘謹如剛入王府的寧默石,才給了她最大的挑逗餘地。
那時候的他,畢竟在外人眼中只是個什麼都還不懂的男孩子。
她那時就喜歡看著寧默石為她的挑逗而苦惱,又不敢惱、不能惱的樣子。那裡面像有一些讓她心動的年輕與稚氣,就好像是貓捉老鼠的一個遊戲。
而那時的寧默石,卻不只為她的挑逗而苦惱。讓他更苦惱的,是來自開王爺的目光。
開王爺生長富貴,對於他來講,人間慾望的遊戲真正是百無禁忌。寧師爺很能幹,作出的賬滴水不露,被他在開王妃的唸叨下,自己的一時興起下提拔起來後,那些涉及公家的賬交到京裡去時,再也不會給他留下一丁點麻煩,無論他怎麼侵佔本屬於朝廷的錢米——這就是他對於寧師爺最初的印象。
然後,他在百忙中見到了這個少年男子,那麼爽俊的風神,漂亮得像是汝窯的瓷器,跟女人絕對不同的爽俊之氣,卻也惹得他不由得微微心動。
讓寧默石當時感覺最苦惱的就在這裡。西林春畢竟是女人,她還比較容易躲避。可開王爺不是個容易讓人拒絕的人,他的那一分關注常常讓他避無可避。
他那時獨宿於賬房,有一天晚上,他從外面回來,剛走到窗下,心裡就有了一絲警惕。他是個很細心的人,這房門的搭鈕搭得不像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然後,他就聽到了屋內低低的聲音。
藉著窗縫,他看清了——是西林春,那個讓他想避卻越來越避不開的西林春。
他在風露裡站了一刻。屋內,雖陳設清寒,可只要是西林春在的地方,讓人想起就會不由得蓬出一片春意。
寧默石站了很久,然後就悄悄躲了出去。
以他的身份,只有儘量逃避得不露痕跡。
可那晚讓他再也沒有想到的是:半夜三更,開王爺居然不顧一己之尊,在酒醉之後竟然也摸到了他的房裡。每想起這件事,寧默石都覺得這是他生命裡最荒唐的一場鬧劇:黑燈瞎火的賬房,為慾念所催的開王爺與西林春就這麼相會在一個賬房師爺的房間裡。西林春故意滅了燈,一開始只認為回來的定是寧默石。她的挑逗無聲而大膽。開王爺先開始還當做是寧師爺偷養的別的女人,他有心促狹,賬房裡於是開始上演起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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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石屏(3)
可這層紙是很容易被捅破的。西林春一開聲,開王爺當場臉就黑了。賬房裡等著的居然是他的王妃!
他暴怒,可這事還不便張揚,胳膊只能折在袖子裡!
開王爺一巴掌打去。
西林春就捂著臉含羞帶愧地逃回了內宅。
開王爺卻在一愣後追了回去。
追到後,他嘿然地對她一笑,就想發怒,西林春卻含譏帶諷地對他道:“沒想到,咱們兩口子的口味卻是一樣的,倒也沒白做一場夫妻。”
寧默石靜靜地吐了一口氣。那件事後,開王爺對王妃的懲罰就是,給她的屋子裡送了一尊石女的雕像。
那暗示他以後對待這個王妃的態度。
而最荒誕的卻是:西林春此前每次私下裡碰到自己時,都愛叫她給自己起的小名,那小名正好是“阿石”。
從那時起,她就已遭到了開承蔭的冷落,他要把她困成一個石女子。
但他後來卻突發奇想,要寧默石每個月必來看她一次——看得著、吃不著,這就是開王爺想出的對這個“淫婦”能想到的最好的懲罰主意。
但慾望,那樣一點點偶然萌發的慾望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