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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才不急呢,才剛看了海棠一眼,她就已有了好句了。也不理他,只收了線,謝了小丫頭,叫紫鵑磨墨鋪紙,又□纖抓把果子賞小丫頭。見那邊大家互看了,寶玉說探春的好,李紈推寶釵的詩有身分,寶釵又贊鄭漪的新雅,道:“你們都有了?”話未落,提筆一揮而就擲與眾人,又道:“不用瞧了,我只得了四句,再不能想來,這局我輸了。”
眾人上前一瞧:纖細的簪花小楷,林妹妹人長得風流,字也風流,不比一般俗人: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寶玉不禁讚歎:“哪裡想來,果然比別人又是一樣心腸。怪道只得這四句了,到此,只怕也盡了。”
眾人看了都道是這為上。只是將盡未盡,到底遺憾。李紈道:“若論風流別致自是這首,若論含蓄渾厚,終讓蘅稿。”說著“撲哧”一笑,“我原以為這世間除了你二人,再找不出旁人來了,不想這裡藏了個詩翁,我們竟不知呢!”
眾人不解其意,關沅更是張著一雙水靈靈大眼好奇地直盯著李紈的臉瞧。寶釵看看李紈,又看看黛玉三春,也掩著嘴“撲哧”笑了聲,“稻香老農說的極是,我們竟是迷糊了。”說著推出鄭漪,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也不知你們那裡是什麼山水,竟養出你這妙人。鄭妹妹的詩初看,只是新雅,細看看,和三妹妹,寶兄弟的詩對起來,竟是一問一答似的。也不知你哪裡想來,我算服了!”
眾人心下好奇,細瞧瞧,果真不差。於是一道拉著鄭漪打趣,不想趣未打著,到引出了一段事故。
才剛在門前有人還說“海棠無香”呢,好嘛,才一炷香時間,有土包子丟人現眼了。不是旁人,乃是賈寶玉最最貼心之花襲人姐姐是也。
本來也沒啥,畢竟某人才說看了花,叫小丫頭聞聞味兒的嘛。現在花兒也賞了,詩也做了,襲人再得眼,也是丫頭身,用晴雯的話說“連個姑娘都沒掙上呢”。她又正巧找寶玉有事,見著底下人說的後頭廊上芸二爺送的好花,一時新奇,看一看,聞一聞,也很正常。
不料鄭漪指著襲人道:“誒,這丫頭好生面善”,上前拉著襲人的手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弄得一屋子人好奇不已,花兒都不賞了,詩也不說了,也不打趣了,只催著鄭漪說話。
鄭漪抿著嘴笑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說怎麼好像見過似的,你們瞧瞧,這眉眼,這裝扮,可像寶姐姐?呀,這簪子還像呢!”
因是國孝、守孝兩重身,榮府上至主子小姐,下至奴才丫頭皆打扮素淨。寶釵素日裡慣常家常打扮,並不多施脂粉,頭上也只幾根尋常首飾,並不打眼。襲人又是個容長臉兒,髮髻梳的高高的,頭上正巧戴著前幾日寶釵去怡紅院頑時順手賞的簪子,她身量和寶釵又有些相像,加上榮府裡頭丫頭婆子小廝閒時常碎嘴,說些“寶二爺屋裡的襲人姐姐很有幾分寶姑娘的稿子”。主子小姐們背地裡聽了,也常取笑一些。如今不妨被鄭漪提了出來,各自看了,原是三分像的,因著衣裳首飾,也成了五分像,再加上襲人一貫溫順厚道非常,為人處事也確有幾分寶釵的端方影子,這五分又漲至七分,也就更像了。
薛寶釵的臉頓時通紅,如玉的十指捻著帕子絞作一團。偏鄭漪還天真地看著她,一雙大眼無辜地閃著,好似不解何意。襲人早羞得跑了出去,她是知道太太想把寶姑娘許給寶二爺的心思的,她又是寶玉身邊第一人兒,便是先頭沒什麼小心思,被王夫人明著抬舉了上來,加上寶玉素日最聽她的話,很是殷勤小意,也有了幾分小心思。
她也聽下頭人碎嘴過,也聽林姑娘身邊的丫頭說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的話。妹紙們遇著個好的菇涼,不管自己是否有能耐有資格一較長短,也總會在心中將自己也別人比較一方,下意識地想:不知我與寶姑娘,二爺更看重誰?
想想自己不過一介丫頭身,又覺得臊得慌,捂著臉跑進了屋:怪臊的,怎麼想這個了!她們知道了,又該拿我取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得不說,鄭氏小表妹是顏顏惡趣味的設定之一。顏顏是個標準的小心眼的人,可以允許某人一定範圍內踩人。不過過了這個度,不好意思,顏顏不是軟妹紙,聖母花,以牙還牙滴不會,但,收點小利息什麼的,肯定有!回顧原著,真心覺得薛寶釵自恃甚高了些,我不知道她那些所謂的底氣到底從哪兒來,生生壓了每個人一頭,幾乎沒有誰沒被其反咬過。反正如果是我,絕對做不出當著別人家下人的面踩死這家小姐或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