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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砸光呢?”成如璆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那水,水總不會不缺罷!”火拔歸仁蹬著牛鈴大眼嚷道。
渾惟明苦笑一聲,沒有說話,魯炅指了指石堡山巔的積雪:“你這笨犢子,自己看吧!”
眾人都沉默了。兩年了,如果有什麼妙計,何至於等到今天?
“我不下番,我不下番,我有要緊軍機,要面稟主帥!……”帳外,忽地傳來一陣揪扯喧嚷之聲。
“怎麼回事?”
一個親兵匆匆進帳稟道:
“稟主帥,這次番下的浙東折衝張守瑜不肯下番,正在帳外喧譁,說有……”
哥舒翰打斷他的話:
“讓他進來罷!”
張守瑜面目微黑,身材矮小,神態舉止,卻顯得頗為精悍利索。
哥舒翰微微點頭:
“你不是有要緊軍機要稟報麼?不要緊,慢慢說。”
張守瑜施禮道:
“卑職此次和本州番上的府兵交接時,得晤同鄉好友、明州果毅沈惟嶽,他在開元廿八年戍守過石堡城……”
眾人聞得此言不覺都是一振:“沈惟嶽現在何處?”
張守瑜搖頭道:“沈惟嶽萬里上番,身染時疫,現正臥床不起。”
哥舒翰失望地“哦”了一聲,旋即追問道:
“那他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張守瑜靠前半步:“他說‘大軍圍城兩年,蕃人糧草水源固然是不乏,可鹽卻總是要吃的,你可知道,為何至今還不見他們缺鹽乏力麼?’我就問他‘難道大哥您知道’?”
眾人的眼睛都一下子張大了,火拔歸仁嚷道:“是啊,難道他知道?”
張守瑜續道:“他說,‘我在那兒待過,自然知道,山道左側第一道石卡後面有一口苦水井,井水曬鹽,雖有異味,卻足可食用,只是峭壁無路,如何上去,我卻沒辦法想了’。”
眾人目光相碰,無不喜形於色。哥舒翰朗聲道:
“沒路也得上去,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張守瑜,你不用下番了,給我打頭陣奪井,你可敢去?”
張守瑜大喜,連連叩頭:
“卑職從軍至此,做夢都想著一刀一槍,建功立業,如何不敢去?可惜沈惟嶽大哥病重,不然,他也一定要搶著打這個頭陣的。”
………【(十三)】………
天亮了。23Us.com陽光淡淡地灑在山巔,那若隱若現的石堡城的輪廓,也彷彿被隨手抹上了一絲溫柔。
一千選鋒早已結束停當,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山腳下。
這些選鋒個個皮甲麻鞋,青布包頭,或手執藤牌短刀,或身背鐵鉤繩索,默無一聲地立著;張守瑜和高秀巖昂首挺胸,站在佇列前面。
“你們這次去,是準備去死的,知道麼!”
哥舒翰負手而立,用冷冷的眼神掃視著他們:
“人人都知道,石堡城只有兩條路,鷹從天上飛上去,人從大路走上去,可是今天你們必須從第三條路上去,奪下那口該死的苦水井,沒有路,你們自己開!開不出,就用你們的屍首,給後面的弟兄們鋪出一條路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朝暉淡淡的,抹在每個人的臉頰上。
高適一擺手,親兵們把一碗碗酒,遞在選鋒們的手上,受者授者,俱是默默無語。
一個親兵把一碗酒遞到哥舒翰面前,哥舒翰一把推開:
“你們當中,也許每十個人只能活著回來一個,也許一個也回不來。但我向你們保證,每個活著回來的,都能穿上紅袍;每個死了抬回來的,都能穿上紫袍;哪怕屍骨無存,河西,隴右,十萬將士,都將永遠記得你們的英名。”
張守瑜舉碗揚脖,一飲而盡:
“諸位,大丈夫生天地間,無非等著有這一天而已,今逢此際會,不博朱紫,誓不下山!”
言畢,砰地一聲,將手中酒碗,摔得粉碎。
高秀巖滿臉通紅,也是一口喝乾,他本不善飲,被酒水一嗆,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選鋒們依次舉碗飲盡,然後紛紛擲碗於地,乒乓之聲,連綿不絕。
沒有金鼓,沒有旗幟,隊伍悄無聲息地遠了。
山下眾人目不轉睛地眺望著,不過片刻功夫,石堡山西麓的突兀峭壁之上,已倏忽間飛起幾條繩橋,豎起幾座人梯。
“嗚~~~~”
石堡城裡,犛牛號角淒厲地響起來,山林裡棲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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