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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饒是公子呂素來鎮定沉穩,一聽之下卻也是一凜,手中韁繩一顫,車子猛地顛了顛:“制邑是東虢故都,地勢險要,田賦充足,遺民未服,不宜……”
鄭伯把右手放在公子呂肩上,輕輕一笑:
“子封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麼?不過全鄭國都知道我弟弟是個大孝子,我這個做國君的,做哥哥的,能不孝麼?”
公子呂沒有問,他等著主公自己說下去。
不過主公並沒有說下去,只是抬起臉,凝望著薄暮新月,和佇列裡熊熊燃起的柴燎:
“可是母夫人連我特意為她老人家安排的享宴都不肯賞光,我便想跪觴薦鮮,也不可得呢,唉!”
武姜夫人宮室的前院裡,篝火、松明,交相輝映,連天邊新月,都顯得有些黯淡了。
宮婢,寺人,栲栳圈圍作幾團,都穿著申國野人的交襟便裝,一面狂嚼歡飲,一面不羈地說笑著。正中的篝火邊,武姜夫人一身尋常申國婦人裝束,滿面春風地看著身側同樣申人打扮的共叔。
共叔一隻手扶著母親後背,一隻手小心翼翼,把一條烤好的魚遞到母親嘴邊:
“貼餅子鹹魚,娘,快嚐嚐,像不像外婆家的味道?”
武姜夫人魚未沾唇,臉上已浮出滿意的神色:
“有兒這份孝心,像不像的,娘已經心滿意足了。唉,寤生那個渾小子,只知道享宴、車馬,做這些風光給卿大夫們看,半點也不知道孃的心意!”
“兄長是國君,自然不能像我這個閒人一般……”
“國君,哼,國君!你爹爹便是無計較,當初我三番五次跟他講,寤生不祥,不宜為君,讓他立你為世子,可你爹爹總說什麼‘廢長立幼,非禮必亂’,要不然,哼,要不然……”
“娘,過去的事,提來作甚。”
共叔的聲音依舊平靜,可手裡正烤著的一條魚,向火的一面,卻已被炙得焦糊了。
“稟君夫人。”一個寺人尖銳的聲音在院外響起。
“是寺昭麼?快給我滾進來!”武姜夫人霍地站起:“兒啊,為娘為你向寤生討要制邑作你的采邑,他若不答應,娘明兒個一早便去朝堂,唾他一頭一臉的唾沫!”
寺昭是申人,當初作為陪嫁,和武姜一起來到鄭城的,他疾趨而入,俯身拜倒:
“主公遣使拜上母夫人:‘制邑民風刁悍,田賦無多,不足以處寡人愛地,願以京城易之’。”
武薑母子對面而視,都是又驚又喜:京城制度規模,與鄭城幾無二致,前不久剛剛由高渠彌督造落成。
“這個寤生,有時倒也識趣……”
“不過主公尚有求於母夫人、共叔……”
“就知道這小子沒那麼大方,”武姜夫人沒好氣道:“說,倒是求些什麼!”
“主公言道:‘共叔車右有中士曰暇叔盈,寡人不揣冒昧,願從弟求之。”
武姜沉吟著,扭臉望向共叔。
共叔揚臉笑道:
“便是那黑臉漢子麼,他要便帶去好了,一箇中士換一座京城,這買賣做得來——娘,您嚐嚐,有時把果子放在篝火上烤,卻也別有風味呢!”
………【第四章 秋實】………
據千百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大儒中儒小儒們翻來覆去地訓詁和不厭其煩地說教,三代之賦惟井田,阡陌四條,兩縱兩橫,分田為九塊,八戶各耕一塊,所獲以自給,居中一塊八戶共耕以為賦。(看小說到頂點。。)
誰也不知道這井田之制的描述到底有多少可信性,反正阡陌大約是有的,是否兩縱兩橫便很難說,耕者拿多少,公室拿多少,怕也是很難說清楚的一件事,反正大抵耕者拿得決不會多,公室拿得決不會少就是了。
此刻,通往鄭城的大道上,便正有這樣一隊滿載秋稼的犢車,在喝得微醺的甲士督押下,在田邊衣衫襤褸的野人們熾烈的目光下,志得意滿地蹣跚著。
“兄弟們加把勁,過了前面小河,便是鄭城地界了!”領隊的下大夫坐在領頭的犢車上,一面吆喝,一面擦著額上的汗珠:“這鬼天熱的,回都城交了差,可得好好歇息歇息。”
“哞~~~”
駕車的兩頭犍牛一聲怪叫,忽地戛然止步,沉甸甸的犢車猛地一震,中大夫一個趔趄,險些倒栽下車來。
他扶一扶震歪了的頭冠,破口罵道:
“混帳,怎麼駕車的!”
“大夫,您看,橋,橋!”
下大夫直起身,定睛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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