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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不伐喪,慕容玄恭如此人物,竟然……”庾希搖頭不已。
袁真苦笑一聲:“乘亂侮亡,兵法之常,敵軍豈能忘懷?如今退無可退,守無可守,待無可待,為國為身,也只能拼死一戰了。”
庾希大聲吼著:“中軍,傳令下去!造三日干糒,然後把鍋砸了,輜重全部燒燬,三日之後,全軍進向孟津!”
三日後,孟津。
“晉人距此只有5裡了。”
燕軍本陣,隊伍森然。中軍將軍慕輿虔一騎奔回,向太原王、吳王等奏報著敵情。
慕容恪和慕容垂相視一笑:“來人,速通報上庸王,請他即刻分兵,進取新城諸郡,以斷晉軍後繼。”
使者飛馬而去,眾人仰望東面,塵土滾滾,已可望見晉人的旗影矛光。
慕容垂突然大喝一聲:“抬戟來!”
左右眾將眾軍,聽得真切,不覺精神都是一振。
吳王年輕時以勇猛著稱,幾和慕容翰齊名,當年一戟震遼東,獨馬踏段蘭,曾是多少鮮卑少年心目中的偶像。
可自開啟府典兵以來,他幾乎從不用戟,也很少當先陷陣,他總是說,要以智勝,要為萬人敵,而不要逞一夫之勇。
但今天,他一戟在手,渾不減當年威風。左右親軍,齊聲歡呼吶喊起來。歡呼聲自近及遠,傳遍整個燕陣,綿亙十餘里,如陣陣波濤洶湧。
“父親,您……”
慕容令雖然素來膽大,此時卻忍不住拉住了父親的轡頭。
慕容垂雙眉倒豎:“中原勝似,在此一局,我如何敢不爭先?”
他猛地一戟杆,打在兒子手背上:“放手,跟上我!”
一馬絕塵,直奔對陣而去。
慕容令一咬牙,拔出雙刀:“大纛跟上,孩兒們衝啊!”
吳王的十三節黑犛大纛裹著風勢,直向晉軍隊伍。大纛之後,黑旗翻卷,馬蹄揚塵,連綿幾十裡,層層燕騎,席捲而東。
甫到疆場,尚未就列夫人晉人望見對陣大旗獵獵,塵頭滾滾,一時竟不知所措,半晌,才忙不迭地列隊,佈陣,放箭,下鹿角。
晚了。
吳王大纛當先,鮮卑鐵騎,已如決渠之水,盪開晉人隊伍,瞬息之間,將晉軍衝得七零八落,首尾不能相顧。
畢竟步卒生根,雖然陣腳已亂,但身臨死地,困獸猶鬥,晉軍將士各自為戰,一步不肯後退。幾十裡平野之上,刀槍映日,殺氣沖天。
咚咚咚~~~~遠處燕軍本陣,幾百面戰鼓忽然齊鳴,鼓聲伴著殺聲,震得地動山搖,定睛望時,當先執鎚的,正是太宰慕容恪。
燕軍聞得鼓聲,齊聲吶喊,鬥志大盛,慕容垂一騎當先,盪開重重矛手,馬踏連陣,一戟把劉遠刺下馬來,燕人萬騎奔騰,往來踐踏。
兩翼,燕軍的弩手,步卒也包裹上來,排矟如棘,叢箭如雨。
晉人死傷枕藉,卻兀自不甘後退。
黑纛飄揚,眼看就要穿透晉陣之背。
“啊~~~”
晉陣之中,一個無名小將突然失聲驚叫,撒手扔槍,撥馬向東逃去。
牽一髮動全身,不過一個人的退卻,卻一下牽動了晉軍的陣腳,牽動了將士們的鬥志。幾百人,幾千人,然後是幾萬人,棄械拋甲,一潰之下,再也無法遏止。
燕人追亡逐北,直到淮河方止。
幾百裡遺屍,擁塞河水,淺草流丹,血光直上重霄,烏鴉盤旋,鴉聲疊月不絕。
淮上,一葉扁舟,三五個傷痕累累的殘兵敗將。
“稟將軍,袁大人、庾大人等已平安脫險。”
陳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兩位朱太守呢?”
報卒默然低頭,再無一語。
陳佑回首西顧,不禁長嘆一聲:“唉!洛陽……”
洛陽郊外,邙山。
慕容垂立馬山巔,指畫著山下的洛陽城:“我軍抄出洛西,洛陽城已被圍困如鐵桶了。”
慕容恪倚著白板輿,夕陽柔和地灑在他的臉上身上:“瓜熟蒂落,洛陽不但已在目中,且已在你我掌中了!”
慕容垂縱馬山巔,揚聲長嘯:“孟津戰後,這盤中原之棋,已然就此定局了!”
邙山,夜。
“洛陽城刁斗旗幟,俱無生色,敵軍孤弱無疑,此城不難攻取。”
皇甫真凝視半晌,方才發言。
慕容垂點點頭:“不錯。不過雖然如此,城中寂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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