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部分(第2/4 頁)
父的黃玉琨,卻都得稱呼二十多歲的石達開為兄;
2、太平軍稱戰兵為牌面,老弱為牌尾,傷病員為能人;
3、閣:太平天國後期,主將和義爵的府第稱閣,行文和屬下系銜,常稱“本閣”、“閣下”、“閣內”等;
4、洋菸,就是鴉片;
5、妖書:天國把自己旨準頒行的幾十種印書以外的書一概稱為妖書,始則禁讀焚燬,後來實際上放寬了限制;
6、天將:僅次於王的高階官職;
7、講道理:天國制度,官員定期集合屬下講道理,以宗教、政治、軍事鼓動為主;
………【(四)】………
滿月,江面、葦蕩、沙洲,一片寂靜,一片雪白。weNxUemi。Com
“X的,這般月色,一眼睛看出八百里去,咱這勾當,瞞得過清妖的千里鏡麼?將令,將令,甚鳥將令!”
泥鰍披了身蓑衣,頭上亂蓬蓬插了些葦草,趴在葦塘裡,一面嘟囔,一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江汊裡,那個隱隱綽綽、隨著江潮時起時伏的黑影。
“小聲點兒,不要腦殼了!”何得金一把掩住他的嘴:“你懂個球!這十八雖然月色明亮,清妖卻也因此容易懈怠,再說,如今江北俱失,京裡糧草紅粉(1)的接濟,全靠這洋輪船私賣,便冒些風險,卻也是划得來的。”
他見泥鰍俯首不語,但伏在那裡,手腳全身,卻兀自說不出的不自在,又壓低了些許嗓門,寬慰道:
“兄弟,忍著些,這卸船乃是關乎咱天國數萬人性命的大事,如何比不得打仗了?便是許叔他老人家,腿腳那般不便,聞得此事,不也再三求肯,硬是隻身上得洋船引水去了?”
月色裡,泥鰍的臉上掠過一絲陰影:
“何哥,你讀過書,見識多,你說說,這洋人,卻是信得過信不過呢?”
“泥鰍哥,你莫怕,莫怕,”熊小麻扶了扶腦袋上精心編成的葦圈兒,搶著道:“前番貢王千歲講道理時說過,洋人本屬同教,什麼什麼同胞呢,他們和咱們,不都拜的天父天兄麼?”
何得金搖搖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洋鬼子,難講,難講啊!”
泥鰍再不搭言,雙手撐在葦塘泥水裡,一雙牛鈴大眼,只顧死死地盯著江汊裡,那個越來越近、越來越大的黑影。
月色更皎潔了,漸漸升起的潮水,一尺一尺地侵蝕著葦塘、沙洲,潛伏多時的將兵們,鞋襪、褲管、衣袖,也已被冰涼的江水浸溼。
那條洋輪船忽地船身一橫,已乘著潮水,輕輕巧巧地擱上了一片淺灘,不待船尾兩個黑乎乎的鐵錨丟擲,一條黑影,已從船舷一躍而下,落在淺灘上,旋即一個趔趄,摔倒在泥水裡。
“許叔……”熊有方從葦塘中閃出,一把扶起許丞相:“難為您老了。”
“絮叨個嘛子?還不叫兄弟們快些兒?”許丞相氣喘吁吁地撫著胸口,一臉怒色地喝道。
“兄弟們醒醒(2)些!此番卸船安吉,日間各隊俱添一頓白粥!”
貢王梁鳳超居然大駕親臨,他穿著醒目的破爛龍袍,挺立在一塊突兀的礁石上,手中黃綢勝旗(3),在月色中分外奪目。
葦塘中,沙洲裡,幾百個身影一躍而起,爭先恐後地向洋船衝去。
月色依然皎潔,遠處江面寬闊處,清軍水師的巡船號火,在潮影月華中時隱時現。
貢王收起勝旗,趟著沒踝的潮水,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許丞相身邊,塞給他一個紙包:
“就這點黃煙(4)了,收好,吸得時候莫讓侍衛們看見。”
許丞相顫巍巍地掖起紙包,指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江面,催促道:
“千歲,叫兄弟們快著些兒,這樣的月光,雖說清妖的紅單船收了銀錢,充作不知,畢竟雪裡埋伢兒,藏不住喲。”
貢王連連點頭,急忙讓尉差們(5)傳下令去,傳令畢,卻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想本藩坐鎮天海關,洋舟光天化日,升火鼓輪,從容貿易,算來不過一兩年的光景,如今,唉!”
月色裡,許丞相滄桑的臉孔一片黯然:
“卑職不中用,卑職不中用啊!若是水師管用,妖崽子們何至於欺負到咱們天國的鼻子尖尖兒!”
“須怪不得你,本藩還做過水師天軍主將,天國這八槳船,如何能……”
“千歲,您讓弟兄們冒死捱凍,熬了這大半夜,如何,這洋船運的,卻是這些貨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