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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作。此書被學術界稱為“真知灼見和胡言謬說雜陳”,“國粹中有西化,西化中散發著國粹氣” 。如何認識這種表面看似互不相容而又容於一體的現象呢?
首先,要搞清楚劉師培等人提倡的國粹主義是什麼?國粹主義出現於20世紀初,國粹派1905年在上海創辦《國粹學報》,宣傳“國粹存則其國存,國粹亡則其國亡”。所謂“國粹”,主要是指一個國家的經典、歷史、文化、文字等特有的東西,就中國而言,主要是指孔子的儒學和其他派別的學說,不過國粹主義者把孔子視為學術派別,而不是宗教精神領袖,如劉師培所言:“自吾觀之,孔子者,中國之學術家也,非中國之宗教家也” 。綜觀劉師培談論國粹的文章,既涉及孔子儒學,也談到《尚書》的“民也者,君之主也;君也者,民之役也”(民是君的主人,君是民的僕役) ,墨子的“官無常貴,民無常賤,有能則舉之,無能則下之” ,《莊子》的“以君主為人民之僕役” 等思想。也可以說,他是披著古人的服裝反對封建專制主義,甚至鼓吹“破貴賤之級,沒豪富之田,以土地為國民所共有” 的主張。然而既是披著古人的服裝,也就自覺和不自覺的有著濃厚的封建主義氣味。正因為如此,當五四運動徹底批判封建舊文化的革命思潮興起時,特別是反對否定一切傳統文化的極端傾向,如有人連漢字也要廢棄,劉師培等人怒憤之中轉向另一個極端,成為封建舊文化的辯護士、衛道者。
國粹主義者並不反對學習西方,他們有一篇文章題目就叫《論國粹無阻於歐化》,不少國粹主義者,對西方文化相當瞭解,並且是積極的宣傳者。他們主張“舉東西諸國之學以為客觀,而吾為主觀以研究之”,也就是既要學習西方文化,又要尊重中國的傳統文化,不是生搬硬套,而是以我為主加以研究。劉師培的可貴之處在於,學習西方的同時,冷靜地看到了西方的問題方面。如他指出:“人類至於今日,失平等之權者,實佔社會之多數。貴之賤,富之於貧,強之於弱,無一日而非相凌,無一日而相役” 。劉師培看到了問題,卻沒有能力解決問題,國粹主義畢竟是比資本主義落後的思想武器,不能有效的解決中國的出路問題。正是在這種矛盾、惶惑之中,無政府主義撥響了他的心絃,使他傾心於無政府主義,努力鼓吹透過取消政府,而實現:“人人為工,人人為農,人人為士,權利相等,義務相均” 的理想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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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容幷包”與思想自由(4)
對於知識分子的政治傾向和學術思想,採取簡單地肯定或簡單地否定,採取名曰“階級分析”實為貼標籤的辦法,都不是值得提倡的。知識分子,雖然家庭出身、個人經歷、政治主張等各有不同,但做為知識的載體,這一點是共同的。文化的因素,在決定知識分子命運方面,往往比其他諸因素,起著更為重要的作用。蔡元培正是看到了知識分子的這一特點,並沒有對辜鴻銘、劉師培這樣的學者採取排斥態度,或拒之門外,而用其所長,避其所短,充分調動了他們的積極性。從效果上看,也是好的。1915年入北京大學學習,後來成為著名學者的馮友蘭回憶說:
“籌安會有六個發起人,當時被譏諷地稱為‘六君子’。在六人
之中,學術界有兩個知名人士,一個是嚴復,一個是劉師培。在袁世
凱被推翻以後,這六個人都成了大反動派。就是在這個時候,蔡元培
聘請劉師培為中國文學教授,開的課是中國中古文學史。我也去聽過
一次講,當時覺得他的水平確實高,像個老教授的樣子,雖然他當時
還是中年,他上課既不帶書,也不帶卡片,隨便談起來,就頭頭是
道。援引資料,都是隨口背誦。當時學生都很佩服” 。
2、“相容幷包”不是隻包新不包舊
對於蔡元培的“思想自由”、“相容幷包”方針, 至今仍然有不同的理解和認識。一種認為“蔡元培倡導的‘相容幷包’,其主導方面是為了促進新思想、新文化的發展,而決不是為舊思想、舊文化保留地盤 ”,即 “保新不保舊”;另一種認為 “‘相容幷包’可能是為舊的東西保留地盤,也可能是為新的東西開闢道路”,“蔡元培的‘相容幷包’在當時是為新的東西開闢道路的” ,即 “主觀上保舊也保新,客觀上保新”;還有一種認為:“蔡元培先生的‘相容幷包’能最精煉地概括北大的傳統”,“北大的傳統是自由主義的傳統”,即“教育必須承認個人和尊重個人的價值,因而必須賦與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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