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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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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行駛。

時間在這些很難能夠成功的行動當中浪費掉了。二月裡,夜晚來臨得很快。

格恩西島人仔細地看著霧。他對兩個聖馬洛人說:

“這霧可太放肆了。”

“真是海上的髒東西,”一個聖馬洛人說。

另一個聖馬洛人接著說:

“它破壞了一次航行。”

格恩西島人走到克呂班身旁。

“克呂班船長,我怕霧會抓住我們。”

克呂班回答道:

“我原來想留在聖馬洛的,可是別人建議我起航。”

“是什麼人呀?”

“幾個老水手。”

“說真的,”格恩西島人說,“您起航並沒有錯。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暴風雨呢?在這個季節裡,可能等到更壞的天氣。”

幾分鐘後,“杜蘭德號”駛進了霧層裡。

這是奇特的一瞬間。突然,在船尾的人不再看得見在船頭的人了。

一道柔軟的灰色隔板將船切成兩段。

① 法語中稱呼對方“你”,一是和對方很熟悉親近,二是對對方不客氣。這裡是後一意思,船長說“你喝醉了”,乃是責怪的口氣。

接著,整隻船都陷沒在霧裡。太陽變成像一個大月亮。忽然間大家都哆嗦起來。乘客們連忙穿上大衣,水手們也穿上油布上衣。海面上幾乎沒有一絲波紋,平靜形成了冷酷的威脅。在這種過度的寧靜裡,似乎包含著某種暗示。一切都暗淡無光。黑色的煙囪和黑色的煙在跟籠罩著船的鉛色展開了搏鬥。

向東偏航後,船從此就沒有了目的,船長再將船朝格恩西島駛去,並且增添了蒸汽。

那個格恩西島乘客在機器房四周轉來轉去,他聽見黑人安布朗康對他的火夫夥伴說話。格恩西島乘客豎起耳朵仔細聽。黑人說:“今天早上我們在陽光裡航行得慢;現在我們在霧裡航行得快。”格恩西島人又回到西爾克呂班那兒。

“克呂班船長,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我們是不是加了過多的蒸汽?”

“先生,我有什麼辦法呢?我們應該追回由於那個酒鬼舵手的過錯損失了的時間。”

“說得對,克呂班船長。”

克呂班又說道:

“我急著趕快到達目的地。現在霧這麼大,到夜裡霧會更大。”

格恩西島人回到兩個聖馬洛人身邊,對他們說:

“我們有一位十分傑出的船長。”

霧像一道道彷彿梳理過的巨浪,不時重重地衝過來,遮住了太陽。

接著,太陽又出現了,變得更蒼白,好似生了病。在天上模糊看到的那一點點地方,彷彿是舞臺的陳舊佈景上佈滿油汙的、骯髒的狹長天空。

“杜蘭德號”駛過一隻獨桅縱帆船身旁,這隻獨桅縱帆船為了小心起見已經拋了錨。它是格恩西島的“希提爾號”。獨桅帆船的船老大注意到了“杜蘭德號”的航速。他還覺得“杜蘭德號”沒有在正確的航線上航行,過於偏西了。這隻船加足蒸汽在霧裡行駛,使他很驚奇。

在將近兩點鐘的時候,霧更加濃,船長不得不離開駕駛臺,走到舵手身旁。太陽已經消失,大霧茫茫。“杜蘭德號”給一層夾著白色的黑暗包圍著,它在瀰漫的灰暗中向前開。船上的人再也看不見天空,再也看不見大海。

一點兒風也沒有了。

在明輪罩之間的駕駛臺下面一隻圓環吊著的松節油罐甚至絲毫也不擺動。

乘客們都不說話了。

不過那個巴黎人在低聲哼著貝朗瑞的歌謠《有一天上帝醒來》。

聖馬洛人中的一個對他說:

“先生從巴黎來?”

“是的,先生。‘他把腦袋靠在視窗。’”

“在巴黎,人們在做什麼?”

“‘他們的星宿也許已經消失。’——先生,在巴黎,一切事情都不正常。”

“那麼陸地上和海上一樣。”

“不錯,我們那兒也有該死的霧。”

“它會帶來災禍。”

巴黎人大聲說道:

“可是為什麼會有災禍呢!災禍是因為什麼發生的呢!災禍能起什麼作用呢!像奧德翁劇院發生的火災①。於是有好多人家窮得無衣無食。難道這公平嗎?對,先生,我不知道您信奉什麼宗教,但是我感到很不滿意。”

“我也不滿意,”聖馬洛人說。

“在世上發生的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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