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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為你做了十分不算,還要親手捧到你跟前,求著你收下。”
酈琛道:“哪裡。你讓皇帝下旨赦了我爹爹罪名,我很是感激。”趙暄笑道:“皇伯父當初便無意殺他,為這點小事要了他性命,難免有些內愧,我一求便成了。這一回給你加官,也未嘗不是補報之意。”酈琛卻知酈文道不過是一名小小知州,便是錯殺了,哪裡會進得皇帝的心去,至於給自己一個官銜,自是全看在趙暄分上。聽得他毫不居功,不禁有些感動,道:“趙暄,你待我一番好意,我自知道。”趙暄道:“這還差不多。”握住了他手道:“你兩番救過我性命,咱們算得是生死之交。你的仇人便也是我的仇人,我同你聯手對付他便是。”嘻嘻一笑,又道:“好在趙煐本來便跟我過不去,也不算屈了他。”
正說著話,馬車忽地慢了下來。隨騎侍衛趕上來,湊著車窗向裡道:“王爺,前面是傅尚書家的車馬。看光景是有匹馬失足滑倒,一時起來不得,阻了道路。”趙暄笑道:“偏是這般不巧,算了,咱們繞路罷。”轉頭向酈琛道:“刑部尚書傅衝,便是前年審你爹爹案子的。”酈琛點了點頭。
便聽車外一人高聲道:“王爺留步!”趙暄揭起車簾,見幾名侍衛護著個五十餘歲的老者向這邊走來。酈琛見那人頜下一部花白短鬚,細眼鉤鼻,一看便是個精明幹練的人物,心道:“原來傅衝卻是這般樣貌。”
趙暄將口湊到了他耳邊,輕輕地道:“你想不想殺了他?”
酈琛尚未答言,傅衝已來到車邊,恭敬行禮,隨即手把著車軛,道歉致意,說個沒完。酈琛聽得好生不耐,卻見趙暄滿面堆笑,敷衍得滴水不漏,心道:“這娃娃到底是官場里長大的,上一刻還說要殺人,下一刻便能做出這般親熱形狀。”
好容易待得傅衝離去,馬車重又起動,酈琛看著趙暄微笑道:“都說你同傅衝不睦,卻原來也有這許多話好講。”趙暄笑道:“我故意的。這雪下得這般大,讓他在外頭多站一會兒,帽上堆足了雪,回頭一暖一化,統流進脖子裡去,凍不死他。”兩人一齊大笑。
說話之間,馬車已到了趙暄官邸。趙暄道:“咱們去湖心亭裡坐坐罷。”酈琛於他府上走得極熟,當下不用人引路,便走在先前,徑往後園去。趙暄這後園極大,引了一股活水來,在中間蓄了一個小湖。湖心築一亭,有竹橋與陸相連。
兩人沿竹橋走入湖心亭,對面坐下。趙暄道:“先時我問你那話,你可還沒答。”酈琛微感詫異,道:“你是當真,不是說笑?傅衝是刑部尚書,我現去殺他,只怕連你都要牽累。”趙暄道:“我既然問了這話出來,自然是有了主意在這裡。”
酈琛心道:“我爹爹那樁公案牽涉之人甚多,總不能全都追究起來,只除了鄭曄這個主謀,也就夠了。不過傅衝既是夥同趙煐給爹爹定的罪,倘若順手,殺了他也無妨。” 當下點頭道:“你且說來聽聽。”趙暄笑道:“我助你殺了他,你卻怎麼謝我?”
酈琛道:“殺不殺傅衝,其實也沒甚要緊。我頭一個要殺的人乃是鄭曄,你能不能幫我?”趙暄道:“那還用說!不過要殺鄭曄可不容易,他從湖州回來,便告了病假,現下乾脆搬到信王府去住著了。信王府近年來蓄意收攬江湖人物,武功好手著實不少。咱們要殺榮箏,還只愁後事怎生處置;要殺鄭曄,則單是如何下手這一件,便大大地為難。”酈琛知他說的是實情,無可奈何,道:“那也沒法子,只好再等時機罷了。”趙暄見他神色黯然,安慰道:“信王當下雖然得勢,早晚搬倒了他。到那時捉了鄭曄,任殺任剮,都由得你。”笑了一笑,道:“今天皇伯父跟我說,光祿大夫另派了許文卿。他心內終究還是對趙煐存了三分疑忌。”酈琛對這些朝堂人事也無意多聽,隨口道:“皇帝倒對你放心,這等話也都對你說。”
趙暄嘆道:“你不懂的。他不疑我,是不必來疑我。皇族中如我這等子弟,在所盡有,他隨便指來一個,便可以取代。我現有一切,全是拜他所賜,哪一天失了寵,他也儘可以全都拿走。不像信王趙煐是先皇所出,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非一日可以動搖。”
兩人一時都不說話。天邊灰雲沉垂,湖上波光暗淼,一派寂靜,只餘漫天雪花飛揚。酈琛見趙家從人俱留在岸上相候,道:“你府上的內賊,還沒尋出來?”
趙暄搖了搖頭,自嘲道:“我如今已經生了心病,但凡同人說句私密話,只好到這亭子裡來。” 這湖心亭四下裡一覽無遺,沒半個可餘藏身的地方。酈琛見他眼裡頗有悽惶之色,心道:“他徒然身居高位,富貴尊榮,日子過得可不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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