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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各種味道的都買了一些。剛剛付賬出來,便見街上匆匆走來一人,正是馬銘遠。他是趙暄手下得力的武士,酈琛當年在郢州識得,如今在京中時常見面。馬銘遠見了酈琛,拍掌笑道:“可找到了!王爺有話要同你說,打發了人四下裡尋你。”酈琛聽說,便跟他來到王府。果然趙暄已在小書房相候,朝服未脫,顯是剛從宮裡出來。
趙暄見到他手中紙包,笑道:“你愛吃這個?我這裡有好多,是皇伯父賞的,我吃不了,分你一半拿去。”酈琛搖頭不語。他並不嗜甜,在那店鋪門前只為想起簡淇喜歡此物,明知他不在身邊,還是禁不住買了許多。
趙暄似能讀出他心中所思,悠然道:“我生平吃過這許多甜食,還數是那年在湖州,簡淇給我的梨條和桃脯最好吃。”酈琛不禁微笑道:“是啊,他老是做這些蜜餞糖果。那麼大個人,偏愛吃些小孩兒們的玩藝。”趙暄瞧著他面上神情,心中微哂,卻不露出,道:“怎麼他過年不到這裡來同你相聚?”
酈琛不禁沉默下來,過了一刻,方道:“他半年前受了重傷,剛剛養好。我不要他來。”趙暄道:“是甚麼人傷了他?是鄭曄麼?”酈琛見他一猜便中,頗覺意外,道:“是。你怎知道?”趙暄笑道:“我見你提起來便眼色憤然,想是這仇尚未報得。以你們兩個交情,你哪有不立即尋去算賬的?半年前,正是你來尋我的時候。你要我相幫殺的那幾個人裡,只有鄭曄其時正好在湖州,可不是接上了榫?”酈琛道:“嗯,你當真厲害。”
趙暄道:“你這個仇人,剛剛又升了官兒啦。上月邊境跟遼國起了衝突,定武節度使朱忻那老頭子彈壓不住,接連上了幾次要朝廷增兵的奏表。今天皇伯父已經頒旨下來,封鄭曄作了觀察使,加彰德將軍,要他去滿城駐守。” 在桌上拿起一張紙來,哼了一聲,道:“鄭曄那廝還不到三十歲,居然封了觀察使,也不怕帽子太大,壓斷了脖子。”他是宗室子弟,極得皇帝寵愛,在宮中乃是炙手可熱的人物。然並未正式立儲,單有一個郡王的封號,雖然尊貴,卻無實權官職。少年心性,頗盼建功立業,這時見鄭曄年紀輕輕作了軍中統帥,心下甚是不忿。
酈琛心中卻是另一個念頭:“鄭曄出了京城,離了信王庇護,說不定便有可乘之機。”見趙暄偏著頭思忖一刻,目光中便露出得色,問道:“你想到了甚麼?”趙暄笑道:“我得了個主意,要教鄭曄死無葬身之地。”在酈琛耳邊說了兩句。酈琛心下猶疑,道:“我再想想去。”趙暄嘲道:“偏你又君子起來。你去刺殺他,且不說當中風險,便是得手,也必要追究起來,搬扯個不清。哪裡有我這法子簡單利落,不留後患?”
正說到這裡,門外有人來回話。趙暄走出書房,片刻回來,皺眉道:“我插在信王府的探子來說,鄭曄今早派了一小隊親兵出城,往南下大路去了,卻不知甚麼勾當。”酈琛心中咯噔一跳,道:“南下?”趙暄聽他語音中頗有驚惶之意,一轉念間,便即明白,道:“你怕他們去同簡淇為難?不會罷。我那探子說道,那隊親兵除卻領頭的是個好手,其餘不過是尋常武藝。倘若要去落霞谷,哪裡便會只用這點人?”
酈琛想了一想,終究是難以放心,道:“反正我這兩天有空,跟去瞧個究竟再說。”趙暄點頭道:“你出去叫上馬銘遠他們同去。”酈琛道:“多謝。”一面便往外走。趙暄笑道:“為了簡淇,聽得一點風聲,你便大驚小怪起來。幾時你卻也肯為我也這般熱心?”酈琛回過頭來,道:“倘或有人要殺你,我自然也會來救你。”趙暄眼中一亮,笑道:“好,你要記得這個話。”
他站在窗邊,目送酈琛匆匆穿過遊廊,向府門走去。直到看不見對方,才輕輕拍了兩下手。南宮敏應聲走入,拜倒道:“回稟王爺,那人是今早進的城門,先去金梁橋街酈琛家等了一刻,沒碰見人,又去了西鼓樓街荊筐兒藥鋪半日。方才屬下見他出來,又往金梁橋那邊去了。”趙暄默默點頭。南宮敏道:“要不要屬下去將他請過來?”趙暄搖頭道:“不妨事,酈琛出城去了。他等不到人,自然會到這邊來找。”
酈琛帶了馬銘遠等人出了城門,已是未時光景,信王府那一小隊親兵早去得遠了。好在這些人走在道上甚是惹眼,不難自行人口中打聽得去向,便一路追了下來。
酈琛這一行人出來前原是挑了王府裡上乘的馬匹,只道當晚便可追上。孰料那隊人居然夜不歇宿,一直往南去了。酈琛見行程如此之急,益發添了疑慮,快馬加鞭,恨不能插翅將人擒來。他久追不上,心中發狠,暗自拿定了主意:“等追到了他們,倘若果然是去同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