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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南宮敏柔聲道:“真姐,小妹勸你還是莫要隱瞞甚麼。這藥並非毒藥,只是服下去,舌頭可便不由得人控制。小妹用來試藥的那些人,無論劇盜悍匪,個個問一答十。你便問他那話 兒的長短,嘻嘻,他也都如實招來,半分不差。” 說著掩口一笑。
趙暄道:“淳于真,這藥雖能令人吐實,只是用後頗有遺患。南宮敏試過了幾番變化異方,雖能保人過後不死,心神受擾,卻不免要大吃苦頭。你我主僕一場,我還是願聽你自己告訴我。”
淳于真道:“小王爺,淳于真或者有事隱瞞,但並無半分對你不住。”語聲甚是懇切。趙暄怫然道:“你替害我之人遮掩,豈止是對我不住!”淳于真低聲道:“下藥之人乃是受信王手下所欺,並非蓄意加害王爺。淳于真願以身家性命擔保,日後絕不致再為禍端。”趙暄冷笑道:“你也是府中舊僕,怎說得出這般蠢話!若被人害了我去,你身家性命夠甚麼賠的!”將那個瓷瓶旋開了蓋子,倒出一顆硃紅丸藥,託在掌心,道:“淳于真,本王再問你一句,你說是不說?”他在淳于真面前一直以“我”自稱,這時候忽然改口,顯然是要斬斷了舊時恩義。
淳于真咬著嘴唇,只是一言不發。趙暄道:“那人究竟給了你甚麼好處,你這般維護他?”淳于真搖頭道:“世上有些事情,原不是為了有甚麼好處。”
趙暄嘆了口氣,手掌平平伸出,南宮敏當即上前取過藥丸,向淳于真走近,道:“真姐……”淳于真怒目圓睜,叱道:“賤婢!”南宮敏輕撫胸口,笑道:“真姐,你平素粗聲大氣也罷了,王爺面前,可不得這般大呼小叫。”左手閃電也似地伸出。淳于真武功原高出南宮敏,只是對方奉令行事,如若出手抗拒,便是逆了趙暄。微一遲疑間,便被南宮敏捏住了下頦,右手拇食兩指扣了藥丸,便要送入。
正當此時,便聽一人叫道:“且慢!”趙暄座旁躍出一人,正是酈琛,揚劍連鞘向南宮敏腕上點去。他知自己擒拿格鬥功夫與一般好手差得甚遠,王府中又不便輕易出劍,當下只握住了劍鞘,一招“日光螢火”遞出,不偏不倚,戳中了南宮敏腕上“內關”。南宮敏手腕一陣痠麻,啪地一聲,那顆藥丸滾落在地,滴溜溜地轉個不住。
趙暄睜大了眼睛,又驚又氣。他要酈琛站在自己身邊,原是怕萬一淳于真不服犯上,南宮敏一人不是她的對手,孰料酈琛反去出手襄助對方。南宮敏叫道:“你反了麼!”未得趙暄示可,不敢立時動手。
酈琛退後一步,向趙暄道:“我同淳于真有同戰拒敵之誼,要為她向王爺求個情。”趙暄惱道:“你也來同我作對!”
淳于真見酈琛出頭,心下亦是頗為詫異,看了酈琛一眼,道:“我不用你求情。”向趙暄道:“小王爺,你不必用這等下流藥物,我說便是。”
趙暄點頭道:“你若肯說,我又何必用藥?”淳于真目光灼灼,看著趙暄,道:“小王爺可記得上年中秋晚上?”趙暄皺眉思索,道:“還不是照往年一般,在宮裡侍宴,鬧到半夜?”淳于真道:“正是。小王爺酒醉歸來,隨手將個院裡上夜的丫頭拉上了臥榻。這件事王爺自己或許忘了,屋裡侍奉的人想必都還知道。”趙暄聽她忽然說出這一件事來,當著酈琛和南宮敏的面,微感尷尬,道:“差不多便有那麼一回事罷。那又如何?難不為我幸過了她一回,便要封她當了王妃不成?”
淳于真道:“小王爺可還記得她名字?”趙暄道:“家裡丫頭這麼多,我哪裡記得過來?老實說她是個怎生模樣,我都模模糊糊。不過是一時興致,哪裡有許多講究。”淳于真道:“我自是知王爺不過一時興致,榆錢兒卻不知道。”趙暄笑道:“是了!她叫做榆錢兒。我那時還說,怎叫了這麼個名字,還不如叫銅錢兒更實惠些。”淳于真面沉如水,道:“她原是鄉下來的。她母親懷她的時候沒得東西吃,只靠樹上榆錢果腹,便起了這個名字。”停了一停,道:“鄉下丫頭心實,小王爺在床上應許她做夫人,說只歡喜她一個,她可是都記住了。”趙暄連連搖頭道:“這丫頭胡說八道!我便是喝酒昏了頭,又哪裡說得出這些話來。”
淳于真道:“小王爺酒後說的話,過後自然想不起來。榆錢兒是個作粗活的丫頭,容易到不了你眼前,本來多過得幾個月也就死了這分心思。偏在這時有人攛掇她去求湧地庵的姑子道靜,說那姑子這方面最有神通。”趙暄漸知端倪,道:“湧地庵是信王府的據點?”淳于真道:“正是。那姑子給了她一盒子香藥,教她虔誠默禱後,加在王爺洗濯衣裳的水裡,說是如此一來,這一番情意便能隨衣及體,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