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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們統統殺了,又有甚麼用?這般大險,我實在是不敢冒。”這番心思,他早在客棧中便想得明白,不知怎地,在簡淇面前卻頗感難以出口,心中只想:“在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倘若你竟死了……”先時他喂簡淇服下解藥後,那一刻等待的恐懼滋味,清清楚楚地浮了上來。
簡淇聽他說得情急,心中一顫,低頭向他看去。他的目光一觸到酈琛的眼睛,便覺得自己被一個漩渦拉了下去,淹沒至頂,先時盤旋腦中的種種思量和言語,那些驚怒和不滿,全渙然不知所蹤,只剩下滿心滿懷,無邊無際的愛憐——如同那一夜,他將從噩夢中驚醒的酈琛抱在懷裡安慰的時候。
酈琛怕他餘怒未消,又道:“牧謙,你別惱我。以後,我總聽你的便是。” 說話間兩人臉頰相對,相去不過數寸。簡淇在這般情境下,哪裡還能有惱他的餘地,雙手發顫,捧起了酈琛的臉,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一吻之下,兩人都是意亂情迷。簡淇心蕩神馳之下,既是戰慄,又是欣喜。酈琛卻是興奮中帶了幾分迷惘,隱隱約約地又有些不安。他從未與人有過這等親暱舉止,對男女情事亦是一知半解,只覺得自己與簡淇同為男子,這般親吻十分不妥。只是不知怎地,對那唇間的旖旎滋味竟是無比貪戀,雖是短短一刻,卻如失了神一般。
簡淇見他臉上暈紅,幽黑的瞳仁裡水光瀲灩,竟是說不出的蠱惑之意,只見得一瞬,呼吸便為之一窒,低頭又想吻下去。酈琛驀地回過神來,仰頭向後一讓,道:“不好。”說了這句話,兜臉漲得通紅,伸手便向對方身上推去。簡淇怔住,旋即放開了手。酈琛心中混亂,下意識地抓住了他手,道:“我不是說你……”
簡淇凝視著他,道:“你不喜歡這樣?”酈琛看著他溫柔明澈的眼睛,不由得一陣恍惚,脫口便道:“喜歡的。”話一出口便懊惱不已,急道:“不是!”腦中諸般念頭此來彼往,欲待解釋,卻不知該從哪一處說起,愣了一愣,道:“咱們這樣子,總是不對……那姓曹的先時說我們……我知你不是,可這般行為,可不是便像……”每句話都只說得一半便覺不妥,一連斷了幾次,便說不下去。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酈琛窘迫不堪,只盼著這尷尬的一刻快快過去。半晌,簡淇低聲道:“對不起……”酈琛忍不住打斷了他道:“你別說這話。咱們不是那樣的。”簡淇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道:“是。咱們走吧。”說著向自己的馬走去。酈琛覺得他神情間甚是落寞,一時心中大起異樣之感,然而巴不得這事便過去,當下翻身上馬,向遠處張了一張,笑道:“那邊有個大鎮,咱們加緊些趕路,還來得及去找店投宿。”
兩人加鞭疾馳,趕在天黑前進了鎮子,尋了一家小店歇宿。將要熄燈就臥時,酈琛不免猶豫起來。本來兩人這些日子一直同榻而眠,這時候他心中隱隱覺得,那一吻之後,兩人之間似乎便多了些甚麼東西,再要同睡一床極是不當——然而究竟為甚麼不當,卻是懵懵懂懂,說不出個所以然。他看看簡淇,又看看兩張床鋪,正不知該當如何開口,簡淇卻徑自向一張床走去,道:“你也早些睡罷。”說著便放下了帳子。
酈琛看著簡淇在對面床上躺了,心裡空蕩蕩地,說不出的失落難過,卻不能開口叫他。他習慣了這些日子身邊有簡淇同寢,這一夜輾轉許久,直至夜深才朦朧睡去。然而夢中也不得消停,不是夢見同曹承斌他們拼命相鬥,便是夢見在那藥箱裡尋來尋去,找不到那解藥,急得幾乎要哭出來。一時忽然又被簡淇抱在懷裡親吻,聽見他說:“莫怕,咱們兩個總是在一起的。”
酈琛從夢中醒來,一顆心仍是怦怦直跳,不知道是歡喜還是害怕。見窗紙微微發白,天色尚未大亮。他輕輕下了床,走到對面,揭開帳子,見簡淇仍在熟睡。
酈琛在他床頭跪了下來,藉著那窗紙縫隙透進來的一點微光看他。那人的容貌原是他見慣的,這時候仔細端詳,仍覺英逸俊秀,真想便用手指細細摸過一遍。目光落到他唇上,心裡便是一動,想:“他親我的時候,那般滋味,當真是……”一念至此,忍不住臉上發燙,又想:“偏偏咱們兩個都是男子,說甚麼也不能……唉,他若是個女孩兒就好了。”然而這念頭甫一浮現,自己便先搖了搖頭,一來頗難想象簡淇是個女子,二來也覺得這般想頭,對他未免有些褻瀆。出了一會兒神,見到他右手上纏著布帶,微微透出血跡,心道:“他是為了救我,才割傷了自己。嗯,等我練好了武功,決不能再讓他受傷。”情不自禁地拿起他的手來,在那傷處親了一下,一時心裡滿是溫柔纏綿之意。
幽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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