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2/4 頁)
透出來的,
眼見差房的門幾乎就是關著的,葉易安稍稍加快了步子,眼瞅著就要走過門前時,房門後突然傳來一聲吆喝,“老舒,下午有兩個囚攮的犯子挺屍了,天不管地不收的賴貨,也沒個家人來收屍安埋。如今就挺在對面雜房,你去,把他們捲了席筒子,等會兒義莊來人好收屍,一個二百,這四百文錢就算你掙下了,趕緊弄完回來吃酒,若是晚了,酒可就沒了”
這個聲音方罷,另一個喝酒喝到舌頭都打了結的聲音跟著嚷嚷道:“回來的時候別忘了好生淨淨手”
一片鬨笑聲在屋裡響起。
是不理會繼續向外走,還是……
片刻思量之後,葉易安用老禁子特有的疲重步伐向對面那間雜房走去。
雜房之內亂糟糟的一片,點著一盞昏黃的臭油燈,半個屋子堆著打好捆的草秸,另半個屋子凌亂不堪,地上有兩張窄窄的薄板,板上各有一具瘦骨嶙峋的死屍。
一眼望去,見雜房後部有一道後門,葉易安反手掩好門後,快步循著後門走了出去。
後門外竟然是又一行兩兩相對設定的“玄”字號監舍,葉易安走不幾步,就看到前方遠處有兩個禁子正在巡視,當先那人手提著一隻明亮的燈籠。這大獄之中避無可避,若他再繼續前行,必然要與這兩個禁子當面撞上。
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葉易安轉身退回了雜房,反手關上門,幾番踱步之後,腦中急轉的他最終將目光投到了那堆篾片席子上。
沒有時間再猶豫遲疑了,主意既定,當即便取了兩領草蓆將兩具死屍捲進去,又用草繩將席子攔腰紮好。
而後,葉易安抽出其中一具與他體量相似的死屍,連同身上脫下的那套老禁子的號衣一起埋進了草秸堆中。
做完這些,葉易安又將雜房後門開啟之後,方才反身到了那領被抽空的草蓆子前,緊緊蜷住身子一點一點鑽了進去。
鑽進去,剛剛躺定,一滴冰冷的汗珠從額頭悄然滑落。
他已盡力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的結果將是一場豪賭,要麼自由,要麼死。
黑獄三年雖然他挺過來了,沒瘋沒呆。但現在有了自由的希望時,哪怕僅僅是很渺茫的希望,葉易安也願意為了這一線希望將整個生命押上去做一場豪賭!
這種令人窒息的等待中,每一彈指時間的逝去都是如此漫長,似乎時間也被凝重的命運給壓抑的停止了流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外傳來了腳步聲,一個舌頭髮僵的聲音嚷嚷著,“老舒,老舒”
無人應答,隨後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以及舌頭髮僵者粗門大嗓的嘟囔,“這囚攮的老夯貨,死到哪兒挺屍去了。喏,就是那兩具席子卷好的,趕緊抬走。七月十五,這兩個短命鬼可不能在這兒過夜”
聽聲音這個明顯是喝多了的禁子根本就沒進來。倒是又聽到另兩個腳步聲進了雜房,隨後便聽到一陣火鐮的擊打聲,有人在燒紙,有人喃喃的唸唸有詞。
稍後,屏氣凝神的葉易安就覺得額頭猛然一涼,不知是誰在他的臉上貼了一張黃紙。然後的然後,他便被兩人一頭一尾的抬了起來向外走去,約莫四五十步後,連席子一起被摔在了一輛老馬駕轅的硬板子車上。
馬車轔轔,一路前行,其間經過四個崗哨,停頓了四次。但在這個民間稱之為鬼節的中元之夜,顯然沒有一個禁子或者公差願意招惹這些“死屍”,葉易安臉上的黃紙一次都沒被揭開過。
第四次停頓後,馬車便一路通行無阻,漸漸的,葉易安耳中聽到的除了老馬噴打響鼻的聲音之外,開始有了城市夜晚該有的各種雜音。
這一走就是大半個時辰,馬車周圍由寂靜到喧鬧,然後漸漸的復歸於寂靜,最終馬車停定,葉易安被人從車上抬下來,就在他伸手緊緊握著懷抱的腰刀時,他最擔心的那一幕並沒有出現——沒有人來解他這張草蓆上面繫著的繩子。
又靜靜的等了一會兒,葉易安聽到兩個抬屍人的嘟囔與呵欠聲,這兩人也不願意在七月十五夜收埋屍體,三言兩語就商量好了,一切等明天天亮後再說。
眼前突然一暗,分明是有人吹熄了燈火,隨後,拉里拉雜的腳步聲遠去,“嘭”的一聲有人關上了房門。
周圍再次徹底的安靜下來,葉易安一動不動,直到一柱香之後,他才從草蓆中悄然而出。
這是一個類似道觀大殿般的所在,空曠,陰森,有淡淡的月輝透過破損的糊窗紙灑照進來,在地上形成一片斑駁的月影,朦朧之中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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