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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番思量下來,我便算是徹頭徹尾的暈過去了,這便是靈鷲山上所謂的,一個果子引發的血案。
流年之受傷
我以為我暈過去很久,其實也不過一盞茶時間。
我在暈過去的當口上,做了一個發人深省的夢,這個夢確確實實與之前的有些不一樣。彼時我曾窺得醫書上說輕微磕到頭,許會讓人忘記撞到頭之前的事,我卻不知曉,這小小的衝擊力,居然讓我這破腦袋瓜子,又靈光了一回。
在這個深邃得不見底只有層層疊疊的祥雲覆蓋的夢裡,我見到了師父,見到了師孃,見到傻了吧唧的自己,還見到了一名堅毅貌美的男子。
我的想象力著實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景緻在夢裡倒了個個兒,我頭重腳輕,扶了扶額,方曉得自己是被師父馱在肩膀上。而那名看起來青筋蓬髮,像是暴怒的男子,趨著祥雲,在後頭開雲破霧的騰過來,劍氣直搗雲霄,掙破了雲霧,照得十丈開外都閃耀著華光,差點兒瞎了我的狗眼。=皿=
這是怎樣一處鬧劇?真所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名男子追得從容,後頭又跟著師孃,亦是一副戰衣爍爍的模樣,騰著祥雲,怒氣衝衝擋住了那戾氣的劍光。
耳邊風聲鶴唳,風颳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我竭力抬起眼,半空裡烏雲翩然而至,有腥澀的味道撲入鼻尖。
師孃怒叱著,“膽敢傷了我的君,本閣主與你勢不兩立!”
這一追一趕的模樣,叫我生出一重複以重的狐疑來,腦裡頭生出來許多線頭,牽一髮動全身,竟想不出是怎樣一回事。
半空中哐啷閃過一聲驚雷,那名黑衣又回頭望了我一眼,那一眼又與師父望著我的不同,像是生出別的意味來。我心裡千頭萬緒,只聽聞自己對那男子幽幽嘆了句,“驊登,謝謝你待我好。”又囉嗦附了句,“離音之事,我從未怨過你的。”
驊登,驊登,我喃喃喚著這兩個字,原著那名黑袍男子名叫驊登……難不成上輩子,他與我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不成?
我被自己這麼一個想法激得打了一個激靈,只覺著自己是好笑得緊,什麼上輩子,什麼深仇大恨,我便是往上能數出個一輩子的事來,橫豎不過是池子裡一朵肥頭大耳的蓮花罷了,哪裡有教師父師孃為我打架拼命的福分?
我揉了揉眼,流水浮燈似的景緻在眼前變換,也不知怎的,面前又換了層模樣,師孃身上裹著些血腥氣,而那名黑衣男子也遠去了,師孃一雙眼有意無意在我瞥了眼,似雲淡風輕的嗤了句,“惹事精!”
哎哎,師孃一句話顯然道出了實情。我在心裡暗暗思量了片刻,覺著自己委實威武。
這詭異無比的夢境,莫不是提醒著我,在往後的日子裡,要循序漸進,要戒驕戒躁,要謹守本分,要好好識習課業,免得日後招惹了不幹系的人,不僅要讓師父師孃擔心,出外為我打鬥一番,少不了的還會說我學藝不精是師父教導得不好,平白讓師門蒙羞。
我怯怯諾諾對上師父的眼,想開口,卻又說不上話來。雲霧是濃得很,師父師孃離我愈來愈遠。他們不會是當真惱我了吧?我腳下不停追趕,嘴上也沒停過,囁嚅著,到最後竟是嚎啕大哭,“師父,師孃,你們怎麼不理我了?你們……你們別走呀,別丟下十四一個人,師父,師父……”
我三百年從未悲怮過的心,顫顫巍巍動了動,從裡頭蔓延出一種名喚作是恐慌的東西。我頭一回覺著被拋棄的痛楚,又隨手在面上一陣鼓搗,竟摸出些潤溼的水澤來。
饒是我喊破了喉嚨,師父師孃還是沒有回身。只師父遙遙的,偏過了頭,看我。
我像是被雷一擊即中,面前只餘了一雙眼,忽而望出了些別的顏色,怔怔一想,那雙眼,怎麼似極了,往日在忘川水無名山上,空悠悠做出來的那些夢境。
師父,師父……
我心裡發了一陣狠,似是牽動了什麼心絃,胸口發熱發燙,青天白日裡竟嘔出一口血來。
這麼一陣牽扯的,我又痛醒過來了。
身上衣衫沒來由的被染紅了大半,我看著這紅紅白白霎是好看的衣襟口,忽而覺得事態忒嚴重了。
凌霄俊俏又關懷的臉龐在我瞳孔裡擴大一圈,許是離得甚近,我依稀彷彿可以看到他面上長出來的細細軟軟的絨毛。
我眨了眨眼,往後挪了挪,方才覺著自己被眾人圍得密不透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