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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目的中年女人,她們正勸著她。見有人進來,女孩抬起雙眼,在同時走進書房的四五個男人中,盯住了韓丁。也許因為他最陌生,也許因為他最年輕,也許因為,他顯然是這一群人當中的主角。
韓丁和羅晶晶對視片刻,他開口問道:“你是羅晶晶嗎?”
羅晶晶沒有回答,目光帶了些疑惑地繼續看他。那位保姆和那個中年女人也抬頭看他,一起進來的男人們全都看著他。
韓丁接下去說:“我是北京中亞律師事務所的律師韓丁,你父親去世前,有一份由他親筆簽名的遺囑,我現在要當著你的面,向在場的各位宣讀!”
三
老林得的是急性肺炎,高燒連著幾天不退。老林和老婆正辦離婚,所以在他入院後的第三天從北京匆匆趕來的,是和老林相好並且以後可能成為他兒子後媽的那位“第三者”。同一天所裡也來了電話,對韓丁的去留做了指示:既然法院表示近期不會開庭,所裡也就不再另外派人來了。所裡讓韓丁聽取一下製藥廠對這個賠償案下一步的打算,然後和老林的如夫人交接一下老林,就可以回來了。
於是韓丁就去找製藥廠的那位廠長談了一下,問他廠裡對賠償案的立場有無變化。對此廠長未做任何答覆。羅保春一死,製藥廠天下無主,連廠長也說不清這個廠子下一步該怎麼辦,誰還有心思琢磨這個小案子。他頗不耐煩地對韓丁說:“廠裡這些天上上下下都在忙羅老闆的後事,我看你們先回去吧。原來羅老闆同意你們坐飛機還是坐火車?坐飛機?那好,你就買機票吧,回去以後把機票寄回來我們給你報。”
於是韓丁就去買了飛機票。走前他獨自去黃鶴湖風景區玩兒了一趟,花了兩個小時爬上了並不算高但需要慢慢盤桓而上的移來峰。站在移來峰的山頂向南遠眺,幾乎可以看到黃鶴湖風景區的全貌,當然,也可以看到羅保春那幢別墅灰色的屋頂。山上的空氣很清涼。遠遠地看,湖面上罩了一層霧一樣的低雲,黃鶴湖的形貌就在這層雲霧中若隱若現。也許正是這種難以一目瞭然的朦朧造就了黃鶴湖的美麗,這讓韓丁想到了羅晶晶,那個讓他關注併為之擔憂的神秘的女孩,不知此時會是何種心情。那份突然而來的財富會消解她突然而來的悲痛嗎?會消解她今後永遠的孤獨嗎?
從山上下來,回到城裡,韓丁心裡悵悵然沒有著落。不知自己真的悲天憫人,還是害了單相思病。晚上獨自在街上吃了點飯,回賓館後百無聊賴,也沒興趣看電視,洗了澡就想睡覺,剛上了床還沒關燈,電話鈴就響了。
來電話的是製藥公司的王主任。
王主任在電話裡的聲音有點鬼鬼祟祟,他先問:“你是韓丁嗎?”
韓丁說:“是啊。”
王主任又問:“屋裡就你一個人?”
韓丁說:“對,就我一個人。”
王主任說:“我有點事想找你談談,你能出來一下嗎?”
韓丁說:“出來?上哪兒啊?”
王主任說:“你到元府大橋這邊來,橋頭路東有個濱河茶舍。你要個計程車,說去元府大橋司機都知道。”
韓丁覺得王主任的口氣有點反常,加上自己剛剛洗完了澡懶得動窩,於是便說:“不好意思我已經睡了,要不是什麼急事明天再說行嗎?明天我下午才走呢。”
王主任在電話裡的聲音既客氣又執著:“真對不起了韓律師,我找你還真是有個重要的事。林律師病了,我現在只有找你了。”
韓丁說:“到底什麼事啊?”
王主任說:“我們還是見面談吧。”
韓丁想了想,這幾天與這位王主任接觸,感覺他總的來說還算是個沉穩正派的人,看看時間也不過才九點多一點,人家約他出去談事情,似乎犯不上這樣疑神疑鬼。於是他再次問了那個什麼大橋和橋邊的那家茶舍的方位,約了不見不散,便掛了電話,起身穿衣,撞上門出來了。
他按照王主任的指點,在賓館門口叫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開到元府大橋去。他以為去元府大橋要走半個城呢,沒想到只繞了兩個彎,總共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平嶺本來就不大,五分鐘足以把韓丁從燈火輝煌的市中心帶到一處說不清是哪兒的邊緣角落。這裡除了大橋上的路燈之外周圍很暗,而這座元府大橋似乎也並非城裡人出來過夜生活的往返之途,因此橋頭路東的那間茶舍自然極其肅靜蕭條。韓丁推門進去,昏暗的燭光中,只有兩桌客人守著角落,一桌在交頭接耳,聲音壓得很低很低,另一桌在賭著紙牌,只出牌不出聲。韓丁站在門口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