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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銘從農場回來不久,牛清到宣傳科辦公室找他。見只有賀銘一個人在,便煞有介事地說:“賀幹事,你知道姚參謀有個表哥嗎?”“表哥?”賀銘愣住了,他既不知道姚玉蘭有啥表哥,更不知道牛清問他是啥意思。難道姚玉蘭隱瞞了社會關係,被他們保衛部門兒查出來了?“姚參謀根本就沒有表哥,他這表哥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牛副科長,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點兒。”“話我可以說明白,但你要有思想準備。”“你別賣關子,有話直說。”“你去農場勞動期間,她初戀的情人以表哥的身份專門兒從哈爾濱來看她,就住在家屬招待所。”“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是在查閱招待所來往客人名單時發現的。”“你怎麼斷定這個表哥就是玉蘭的情人呢?”“這事兒她對你說過嗎?”賀銘搖搖頭。“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嗎,表哥既是假的,還不讓你知道,又是趁你遠在東北的時候相會,他不是她的情人還能是啥鳥人?”賀銘明知牛清不懷好意,但還是被他的話震驚了。他很難相信玉蘭會隱瞞她的戀愛史,更難相信她會揹著他與初戀的情人約會。牛清人品雖然很低劣,但他決不會無中生有的編造這種緋聞。同時他想到了那封信,那是在他去農場勞動之前,玉蘭出差在外地,她們科的李參謀交給她一封信,那封信就是從哈爾濱寄來的。
面對這意外的打擊,該如何處置。責問玉蘭?在事實面前她也許會被迫承認,她承認了又如何呢?散夥離婚?為這事兒離婚,遭受打擊的不只是他一個人,而是全家人,這步棋是萬萬走不得的。但是如果是當面鑼對面鼓地把事情挑開了,勢必造成感情上的裂痕,這種裂痕如同破碎的鏡子,永遠也癒合不了。玉蘭接待所謂的表哥,也許有其不便與他人知道的隱情,未必就有苟且之事,她沒告訴他可能是怕引起誤會。人,誰沒有一點兒隱私?自己與蓉妹發生性關係的事兒不也瞞著玉蘭嗎?俗話說“三聲‘王八’好喊,一聲‘賊名’難當”,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大度點兒、寬容點兒、糊塗點兒、麻木點兒好。這件事要發生在旁人身上也許會鬧得雞犬不寧,然而賀銘卻無聲無息地放過去了,回到家時一如常態,臉上沒露出丁點兒怨尤之色,依然掛著憨憨的笑。
進入1968年以來,中蘇邊界形勢日漸緊張。1969年3月珍寶島事件後,戰備任務越來越重,為了防止蘇軍的突然襲擊,8月28日中央釋出命令,黨和國家領導人分別疏散到京外各地。國慶節前夕,林彪視察西郊機場,命令部隊進入戰備狀態,飛機連夜飛往外地機場,跑道用汽車封死,防止蘇軍機降。不久還發布了震驚中外的“林副主席第一號令”,命令全軍進入一級戰備,似乎中蘇大戰一觸即發。國慶節前夜,按照空軍的統一部署,專機師的所有飛機緊急疏散到南方的多個機場。沙河二大隊的飛機全部飛往安慶。彭副師長帶領部分機關人員一同前往,其中有政治部季平化副主任和保衛科牛清副科長、訓練科姚玉蘭參謀等。
安慶機場臨江靠山,有堅實的洞庫,是比較理想的疏散點兒。場站為安置部隊,給他們準備了一棟二層招待所大樓。季平化和牛清住在二樓,兩人住一個房間,姚玉蘭一人住一個房間,和季平化住的房間緊挨著。部隊來到安慶後,思想很不穩定,不少人有“恐蘇”情緒,牛清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到安慶後的第一個晚上,他幾乎一宿沒閤眼。“季副主任,今晚蘇修軍隊會不會發動突然襲擊?我們躲在這裡安全嗎?”“我又不是敵人的參謀長,我怎麼知道?你天天看‘敵情通報’,你應該心中有數。”“蘇軍的遠端導彈早就瞄準了我國的每一個機場,只要敵人一撳按鈕,我們就得報銷。”季副主任在床上側過身子面對牛清小聲說:“你這些話在房間裡說說可以,在其他人面前千萬不能流露,那會動搖軍心。”“哎!我這只是一種擔心。”“你作為保衛幹部不應該這麼悲觀。蘇修也是外強中乾的紙老虎,珍寶島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你不要談‘蘇’色變,還是安下心來睡覺吧!”季副主任不再理他,轉過身後慢慢進入了夢鄉。牛清卻怎麼也睡不著,兩眼望著天花板發呆。
國慶節期間,部隊不放假,全都枕戈待旦,隨時準備應付敵人的空襲和機降,氣氛異常緊張。10月1日是最緊張的一天,因為這一天蘇修發動進攻的可能性最大。然而三天過去了,蘇軍的導彈沒打過來,也不見敵機的蹤影,戰神並沒有降臨。人們繃緊的神經慢慢松馳下來。第五天警報解除,疏散部隊準備全部返京。晚上,安慶機場的領導在幹部灶設宴為彭副師長和機關幹部送行。由於形勢的好轉,壓在牛清心裡的那塊兒戰爭陰雲消散了,他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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