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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紅,你呢?”
方小紅雋秀疏朗、溫潤而靦腆,一直默然地打牌。湯燦問到家了,不得不開啟她那水漣漣的櫻桃小口:
“說哪樣呀,我又不瞭解梅關雪。只是聽沈部長說公安局指示,夏紅雲是跨省倒買倒賣的投機倒把犯,屬於重……”
方小紅看見我了,見我饞貓聞到魚腥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慌忙住口,同時把頭也藏起來。
如果能保住紅雲姐,裝一回公子哥兒何傷大雅?我風度翩翩地向他們揮了揮手,彬彬有禮地說著“歡迎,歡迎,”雙手分別搭在高牡丹和方小紅的肩頭噓寒問暖,說早想請她倆來玩,又怕兩朵花兒不給面子。今晚既然來了,不玩到天明可不能走。
本人呆會請客。
方小紅像貓兒爪下的耗子簌簌發抖,幾次想擺脫我五指,又似畏懼被貓兒吃了不太敢使力。高牡丹卻頓時受寵若驚,向我媚然一笑,起身像賢妻一樣溫婉,“現在才來,把人家都擔心死了耶。”雙手不停地為我拂拭雪水,塵泥。畢了,將一意孤行認定我是梅公子的門專員送的錢糧遞給了我,饞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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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吃啥呢關雪?這麼多錢當我兩年的工資耶。”
我乾脆、灑脫地一揮手,你代銷店有啥好吃的儘管拿來,多拿點兒方妹妹想吃的。
高牡丹一下洩氣了。冰雪凍住龍爪後她就沒去調過貨,店裡不說魚、肉罐頭之類令人垂涎三尺的東西沒有,水果糖也是寥若星辰屈指可數。盛凡和方小紅表情也很失望。湯燦向我詭譎地睒了睒眼,說,“大家別沮喪,梅兄弟早在幾天前就到黃陽準備好了,湯某這就去弄來。牡丹花兒,你和方小紅就準備架鍋烹飪吧。”說罷,旋風而去。不大一會功夫,提著兩個僵硬而又是血淋淋的東西迴轉了。左手拈的顯然是隻退了毛的大公雞,右手提的去了皮不大好辨認,似貓似蝟,似獾狗兒又似小水獺。高牡丹興沖沖去迎接,左看右看,凝雲漸起,咕咕嘟嘟幾句什麼,忽然驚叫:
“這雞是我家大黃!”
湯燦嬉笑,“看清楚點兒牡丹花,黑毛豬兒家家有。這可是梅兄弟在黃陽轉了三圈花了三塊錢買的貨。”
“那這雞冠咋也像我家大黃一樣缺了半頁呢?”
“噢!不足為怪嘛,雄雞天生好鬥,冠子短斤少兩就像戰場上缺胳膊短腿是經常發生的事。”
高牡丹想了想,似乎覺得也對,不再猶疑,將雞交給方小紅清洗,自己提起另一隻怪物,走了兩步,又生疑竇,停在那兒翻來覆去看。湯燦說,“該不會又懷疑它是你爸養的兔子吧?再磨蹭,天都亮了,吃個屁呀。”高牡丹哼了一聲“難說,”乒乒乓乓幹起來。
湯燦一臉奸笑,湊到我耳邊,“梅兄弟,咱夠哥們吧?”我賞識地點了點頭。他接著又說,“知不知道?那就是高牡丹家的大黃和高文書養的兔子。”我駭得就失去了尊容。他一邊要我別怕,說待會給高牡丹幾塊錢就得了,一邊賣乖施壓,說是擔心我年三十吃不到肉,才趁天黑去偷來的,可都是為了我哩。我心裡氣得想開殺戒,表面卻和顏悅色彰揚他大大的忠誠,丟給他五塊錢,差他協助和擺平高牡丹去了。
盛凡的山水畫自稱還過得去,說他過寢室“寫”幅畫贈我,順便把花飛謝叫來,但一會就呵著手過來了,不知是受凍不住,還是對高牡丹方小紅在灶上忙活的東西牽腸掛肚。我問他咋沒把花飛謝喊來,他說叫了但沒人應。我又問他畫就是畫,咋是寫畫呢?他故弄玄虛說是天機,但可向我稍作洩露,畫乃是寫,寫實則就是畫,寫畫乃是畫意的最高境界,一般達不到。他要寫給我的這幅畫堪稱絕境,不過他現在還沒完全破譯某一枝節,所以還不敢妄自作墨。我很煩他這種神經兮兮空洞無物而又令我摸不著北的說詞,準備親自去喊花飛謝,他忽然審視地看著我,說小虎黃昏時來找過我。見我冷然,忽又問我知不知道高牡丹說周國正是探子是啥意思?
提起周國正,我就彷彿看見了那張膿瘡遍佈陰霾森寒的面孔,不自禁地打顫,噁心欲吐。周國正在公社幹部和村民眼裡都是臭名昭著。公社和村民為何對周國正的看法保持高度默契同仇敵愾,具體原因不詳。據說周國正之所以被公安局招募,就是因了那不得外人所知的原因。所以,周國正走後,村裡拒絕接受插隊落戶青年,公社也無人置啄。盛凡湯燦夏紅雲花飛謝門口在我沒來前基本上“金山”不斷,時而輪流佈施,時而廣澤。我來後,他們門口亦是偶露崢嶸。幾人因此也懷疑是村民對周國正怨恨的轉嫁。
見我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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