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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雲旁邊,小虎開啟時,一股濃烈的黴味、騷臭味迎面撲來,直沁心脾,他連忙掩鼻倒退出來。湯燦一口一個“小虎弟,”自告奮勇進去清除,在裡面直嚷:“雜種周國正,竟在屋裡屙屎屙尿……這個畜牲,雜種,真不是個東西……”
血 瀑(5)
盛凡步到門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咕嚕了句,“嗯,來頭不小啊!”心情不錯,我沒有計較他的含沙射影。想抹窗戶,問他有沒有水?他摩挲著自己頭顱,怔怔的盯著我,“此問奇哉怪也。水乃萬澤之物,天供地以雨水,地報天以霧水,雨水霧水化成村中井水,井水進了我肚子,我便一頭的雨水和霧水,咋問有水無水?”搖頭晃腦走了。湯燦說不要理睬他,他最擅長的事就是焚琴煮鶴。不料,一會他卻和昨天在榕樹下被我踏上一隻腳,又推了一掌的少年各提著桶水來了,還熱情地向我介紹,說那少年名叫花飛謝,也才來幾天。
幾人齊心協力,一會便把房間、窗戶,沖洗、擦抹得幾近一塵不染。窗戶比其它房間多一扇,視野相當開闊。東窗,峽谷一覽無遺;南窗,關伯伯那會當凌絕頂的小樓,石橋,還有關爺林盡收眼底。一切收拾停當,小虎遵其父命要我與他一道去他家吃午飯,我沒去。有了獨自享用的窩兒,興奮異常,哪知道餓?痴兒一樣時而仰臥時而俯臥,時而伏在南窗遠眺,時而趴在東窗瞭望,啥也沒想,只是樂,眼裡一派絢麗繽紛的光環,翡翠一樣的翠綠,瑪瑙似的瑩紅……
正在我望著五光十色翩躚於黛嵐的峽谷的鳥兒們樂而忘憂時,夏紅雲回來了,歎為觀止,說這是二樓最好最大的一間,周國正走時她就想搬進來,一是不分給她,二是難以面對一屋的屎臭尿臭屁臭騷臭而望臭生畏。我問她三樓住的是哪些人?她說,據傳三樓原是關伯伯住,後來關伯伯搬去關口,就將它封死了,無論任問人都不敢也不準涉足。
正說著,小虎又來了,為我提來小袋米,一瓶子菜油,小瓶鹽巴、兩兜白菜和一大土碗飯。那土碗比磁碗大,比湯缽兒小,色澤晦暗,但很光滑,像個古玩,想來已用了不少年頭。我把飯吃盡後要小虎把土碗帶回去,說看見村裡代銷店啥都有,自己會去買。小虎瞪了我一眼。這一眼感覺頗多含意,有譏嘲怒罵,有恨有怨,但更多的似乎是一種兄長似的呵責。
我怕這種責。
小虎走時,我像妹兒送哥哥一樣把他送到樓口,眼圈兒竟然發澀。長到16歲,除了母親沒誰這樣關心過我,而且事無俱細面面俱到。小虎卻一點兒不領情,嘴一撇,“惺惺作態!總有一天會挨我揍。”我咧嘴哼哼了兩聲。他倏然正色:
“不要跟我嬉皮笑臉。聽清了,這碗是我爸讓送給你的,它可是我爸視如生命的東西,從我記事他就是用這碗吃飯,外出無論到哪都隨身帶著,要磕碰出一個小口……”
“嘻嘻,那我不用。”
“你必須用!”
“我不用咋了?”
“啪!”小虎真打了我一巴掌,打了就跑了。
夏紅雲,盛凡,燙燦,花飛謝各在自己房門口似乎對那壯觀的時刻目睹得不甚明瞭,我捂著隱隱發痛的臉迴轉時,除了花飛謝都過來驚異地望著我,夏紅雲一臉關切:
“小弟,小虎打你?”
我傲氣凜然,嘴一撇:
“他敢打我!”
第四章 不可思議
(1)
龍爪的黎明極富魅力,先是郭叔家那隻雄雞跳上牆頭像領唱一樣高啼一聲,全村雞公仔便齊齊地應聲附和起來,換氣中,百鳥登臺接上,鳥偃旗雞高歌,雞息鼓鳥鳴唱,此起彼伏,雄壯,嘹亮,婉轉,絲毫不遜於人間樂團有組織的男女大合唱。熹微的晨曦就在這陽剛與陰柔交融的妙不可言的樂曲中倏地揭去了蓋頭,彷彿上帝也經不住這種不同凡響的交響樂的誘惑,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
只有凡人中的凡人才能見識如此富於生命的曙光。
也只有凡人中的凡人在這生命的曙光下為了生存而在牛馬不如地掙扎。
自以為窮在鬧市無人問,生活在無邊無際的苦海,世上最苦最窮提著心吊著膽兒求生存、為了下頓起早摸黑的只有我和我母親,但我到村裡才出工不到一個月,就深切地感受到我和母親的生活算是在天堂。
每天,當頭上的星星還未完全隱去,當鳥兒更加動聽地婉轉起歌喉,我趕到地裡,村民早就像老黃牛一樣在土裡埋頭耕耘了,天不黑盡,月亮不升起三四丈,除了朱三娘沒有誰說回家。人人神情皇皇,好像有個無形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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