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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聲聲呼喚。
葉落終要歸根,南下返鄉的渴望竟是如此的強烈。他想用夕陽將落的暮年,去撫慰她的心傷。
七
他上路了。
官道上,馬蹄聲聲,風景變換。他沒有金銀細軟,與他相伴的只是兩箱幾十年來每天為她所寫的相思的詩箋。
江南依舊,湛藍的江水依舊,渡口依舊,只是不見了魂牽夢繫一生的紅顏。
她的墳前,那一張老淚縱橫的臉,似是訴說一生的相思,似是悔恨是他葬送了他與她的緣。
他是碰壁死的,墓碑上殷紅的血跡,宛如綻放的梅花,以最悽美的形式紛紛滴落。
一縷幽魂於上空飄飄,俯視著他殘留人世的軀殼,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淒涼,他並沒有從此解脫。
那些詞,那個人,那年的月光
暗香浮動的夜,聲聲殘漏敲碎蒼白的銅鏡,昏黃的燭光,溢滿妝臺的悽清。
一輪瘦月與伊咫尺,兩兩相望,廣寒宮裡飛濺出寂寞的眼淚,打溼著伊人的心情。
伊綣在月華的溫柔裡,眉鎖清愁,獨立寒秋,任清清的淚水,冰凝成瑪瑙色的紅酒,哽咽著飲醉這個被相思與等待牽引著的宿命。
秋霜鬢染紅顏,情入離恨天,遙想枕邊軟語的呢喃,令一聲長嘆,凝出半盞哀怨,任憑西風凋碧樹,冷月瘦詩箋,不知那遠在天涯的君郎,可否就是伊隔空離世一夢千年的藍顏?
一次詩箋中不經意的相逢,喚醒了伊生命裡的痴迷,一葉玲瓏的心瓣,便於閉合之間探出一抹羞澀的溫柔。
是誰千百次攤開十指如蓮的玉手,卻怎麼也握不住天涯那端飄渺的雙眸?
然愛未央,情未央,夢已殘,魂不醒,人卻難留。
是誰指尖滑落出一闋闋華美的文字,一如悽美哀怨的琴音,開滿風花雪月的枝頭,多少個寒裘孤枕的暗夜,是誰撩撥出一曲曲婉約的情歌,櫻桃口未啟,欲語淚先流?
素手撥琴,牽動伊前世的記憶,宛如一顆石子投入心湖,激盪出層層漣漪,驚起了一灘沙鷗。一顆清澈的詩心,竟擔心今夜的秋霜夜露,會漬溼羽扇綸巾和笛而來的那聽琴人的春衫長袖。
煙樹蒼蒼,霧靄茫茫,遙想可與你在水湄深處泛一葉輕舟,任靈巧的槳櫓,搖碎一江婉約的心緒,沉澱一壺醉人千載的老酒。
時光荏苒,雲捲雲舒,纏綿似是昨日,然奈何橋頭,半碗薄湯,哽咽入喉,拈花微笑,彈指間,一杯淺淺的淨土,竟掩去了一世的*。
今夜,籬稍新月;書生幽魂獨處,中原漢子,夢隨帆遠,笨拙的手指早已臨摹不出你滄桑的容顏,一紙素箋上,望不到舊時江邊的漁火點點,半闕殘詞中,唯有當年的月光漫漫。
菊香卷裙裾,柔情秋波,顧盼尋尋覓覓,胭脂香溢,輕嗅慘慘悽悽。那纏繞心頭前朝的絲絲情愫,在青燈黃卷裡蘊藉。
此刻,異鄉飄搖的夜色,透明著一種近似奢侈的美。
凋零的夢牽動不眠的情緒,瞬間,有淚腮邊滑落,一簾月光;碎在伊轉身的時候。
當寂寞深閨的絲絲閒愁濃縮為一頁文字,當東籬的黃花與憔悴的容顏消散成一坯泥土,當時間的巨浪淘盡痴情男女的哀怨清愁,我所能觸控到有關伊前世的記憶,唯有永恆的詩詞藝術。
書生的文字與夢魘
一
夜正闌珊,瘦月遊移,一片猩紅的葉子低唱著別離的輓歌,緩緩輕落在我午夜的窗欞。
一盞雲品普洱,半箋婉約清詞,文字的墨筆素怨,在一瞬間泛起幻情的芳菲,異鄉的夜,竟成了書生無法泅渡的沼澤。
每至夜幕,書生便以滄桑的文字,扎一圍故事的牆籬,讓心碎的痕跡,眸裡的淚水,冰凝為一種永恆而又悽美的身姿,將這些夢魘深處的今生前世融入滄桑的紅塵。
或許,這個時侯,那些夜與夜的子民,仍是無眠,喧囂的都市沉寂,街邊廣告櫥窗裡冰冷的美人早已沉睡,或許唯有一庭院的黃花兒醒著,因為我仍可嗅到淡淡淺淺的花香。或許,滴血的手指敲擊出的文字,是有靈性的,或許花香浸入心扉,已被故事感動得微芳微醉。
冷酷而不息的輪迴,一如一把精美的木梳,梳過沉浮千年紅塵的幻夢,試問千古帝王哪一位可以不老永生?那些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王侯將相盡數隨了一堆荒冢,那些個曾經傾國傾城的紅顏也被一杯淨土輕掩,然爬行在詩箋中文字的靈性依然。
其實,書生只是一個夢魘的囚徒,靠想象度日的痴人,每到幻象疊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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