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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輕於鴻毛,有的人重於泰山。要死得有意義,孔子說君子擔憂死而無名(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所以不惜“守死善道”()、“殺身成仁”()、“蹈仁而死”(),“死而無悔”()、“死而後已”()。
一個人死,其他人照樣生,太陽照樣升起。為死人送行的場面,取決於他生前的表現。嫦娥的老公,羿,神箭手,不得好死,因為生前不恤民眾;寒捉的兒子,澆,能旱地行舟,不得好死,因為他生前叛亂()。好學的顏回短命而死,孔子哭得很悲傷(子哭之慟),“啊!是上天懲罰我,是上天懲罰我!”(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孔子也曾自擺烏龍,有一次上課的時候,看見子路剛強英武狀貌,笑著說:“象由那樣,是不得好死的樣子。”後來子路死時,果然被人砍成肉醬。烏鴉嘴,烏龍球。
對於自己的死,孔子淡看,說我縱然得不到大葬,也不會死在路上(參見第19章《致哀而止的喪》)。子貢對孔子的生死評價很精闢:
“其生也榮,其死也哀。”()
17、等而下之的民
周王所重:民、食、喪、祭()。
民的概念沒有後來的“人民”寬泛,《論語》裡的“人”與“民”是不同的群體。民指士人以下階層的民眾(不包括奴隸),人指士人以上階層的人。《論語》中有幾個地方很清晰的區分了二者。子路說:“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民指民眾,人指士人。孔子說:“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很明顯地分開了,人指士人,民指民眾。又說治理中等諸侯國要“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愛護士人,差使民眾。子路問君子之道,孔子說先“修己以敬”,有餘力再“修己以安人”,再有餘力則“修己以安百姓”(),很顯然,人指士人,百姓指民眾(奴隸不擁有姓,不算百姓之列)。孔子說“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招徠並安頓的人指的也是士人精英階層,而庶民()才是群眾。
孔子對民眾很重視,但重視的目的是維護食物鏈的秩序,用人類的話來說是保護生態平衡。在食物鏈裡頭,草木不重視陽光雨露是石頭,草食動物不重視植物是傻瓜,肉食動物不重視草食動物是蠢驢,勞心者不重視勞力者是豺狼。
在前面第11章《登峰造極的仁》裡指出,孔子的愛人並不是要愛一切人,它不包括民眾。孔子對民的態度是“使”的態度,即支配、差使、役使。季康子說“使民敬,忠以勸”(),宰我說“使民戰慄”(),孔子說“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又說“使民如承大祭”(),還說“上好禮,則民易使也”,都是一個“使”字。孔子說“務民之義”,子夏說君子“勞其民”,也還是驅使,使用。至於子貢說“博施於民”,孔子說“民到於今受其賜”,那僅僅是施捨、恩惠,目的還是要“民服”(),“民信”(),要“民德歸厚”(),要“天下之民歸心”()。孔子說“富之,教之”(),子產“養民也惠”(),是放牧的態度,趕去吃草,餵飽了,養肥了,圈牢了,不要亂跑了,到時候擠奶、剪毛、交易、犧牲、烹調都可以,所以勿棄民(),以免自損財富。漢朝的地方長官就叫做“牧”,深刻地領會到了古人的微言大義,同時他們也應該理解到了孔子說的役使民眾要有節制,即“使民以時”,按時令來差使民眾,春耕夏種秋收的時候不要耽誤了民眾的農活,冬天才徵集起來修水庫、受教育、軍訓。
孔子對古民或者叫先民還有些敬重,說那時的狂是不拘小節,矜持是方正峭厲,愚昧也正直;但民風不古了,現在民眾的狂是*無禮,矜持是蠻橫胡鬧,愚昧卻弄虛作假。(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蕩;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詐而已矣。)最絕的一句是:遇到困難還不學習,就是下等的愚民了(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
這裡有必要說清楚《論語》裡小人的意思。孔子說:“言必信,行必果,鏗鏗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固執的小人,但也算差一點計程車人了,還有更差的呢,名曰“斗筲之人”。孔門中,經常替孔子開車的樊遲,有一次被老師評價為小人,是因為他竟然向博士後請教種田種菜的事。
小人也是人,只是德行悟性比君子差一些,再等而次之,地位也比民高一格。可見,民是封建社會的最底層了。
18、得寸進尺的食
周王所重:民、食、喪、祭()。
民以食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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