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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蘭首場小組賽的對手是突尼西亞,大衛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只能坐冷板凳,因為格倫早些時候曾對他說過他的注意力不夠集中,因此輪不到他上場。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廢話——我壓根兒就不同意他的說法,我也壓根兒不贊同他的做法。我為大衛感到不安,因為說他注意力不集中簡直就是胡扯——要知道,他比誰都更想贏得那座世界盃獎盃。當時沒人能夠真正理解霍德爾的用意,至今我依然懷疑會有誰能理解。大衛這一生就是為足球而活的,能參加世界盃就是他整個職業生涯中最耀眼的那個亮點。
那以後,他精神不振,簡直可說是非常低靡。不過大衛自始至終沒有說過霍德爾一句壞話。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可能早就把他罵個狗血噴頭了。不過,這不是大衛的風格,而且從來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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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從兜裡掏出一張紅牌衝著大衛(1)
接著,下半場開場後不久,我就看到大衛被西蒙尼從背後兇狠地剷倒,結果大衛臉朝下趴在了地上。我看見裁判走過來,心裡滿有把握他會給西蒙尼一張黃牌。可是接著我看見大衛的小腿向上鉤了一下,不過我打賭他的腳根本沒有碰到任何一名阿根廷球員的汗毛。
然而,此時裁判卻從兜裡掏出一張紅牌衝著大衛舉了起來,我們不禁呆若木雞,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大衛轉身朝場外走去的時候,桑德拉望著我問道:“他被罰出場了嗎?”
“我想是的,”我答道,“不過我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球場的氣氛也太緊張,所以我們一時間根本無法弄清事情的真相。餘下的比賽是在一片模糊中過去的,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大衛會有什麼樣的感受。我迫不及待地想待在他身邊,儘管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那場比賽的結局。在加時賽之後進行的點球大戰中,阿根廷人笑到了最後,並獲得了一張進軍四強的入場券。與此同時,整個英國足球界卻仍然百思不得其解,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比賽結束後,我們都感到十分失望。更糟糕的是桑德拉和我還不得不穿過一堆堆狂歡的阿根廷球迷才能來到跟大衛和他的隊友們見面的地方。
大衛終於從更衣室裡出來了,他哭得十分傷心。我用胳膊摟著他,吻了他一下,儘量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但最後我只是說:“別擔心,夥計——這只是一場足球比賽而已。”
但是根本沒有人能夠安慰他,他簡直是傷心欲絕。如果當時我能把他從那兒帶走的話,我肯定會這麼做。他甚至都無法說出一句話來表達自己的傷心——他只是讓我們這樣摟著他。當然,桑德拉也無法抑制地哭了起來。
“不要自責,”我不停地告訴大衛,“這就是小事一樁,並且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不過他根本聽不進去,再不然就是聽不懂我的話。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再也不想讓他或我們去經歷那樣的事件了。
所有的英格蘭球員都在一旁,還有他們的家人。我想當時只有內維爾走上前去給了大衛一個吻,幾乎沒有什麼人說話。
接著霍德爾出來了。他就那麼直直地從我們身邊走過,一個字都沒講,我無法相信,一句話都沒說。
直到後來他才出來對電視和報紙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至今仍能讓我嘴裡發苦:“如果當時我們是以11名球員應戰,那我們完全可以做成點什麼。”
他對我兒子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吃驚。他明明知道大衛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辱、尷尬和慚愧,可他卻仍舊這樣指責他,而不是挺身而出支援他——沒有哪位主教練會這麼做。那時大衛才剛剛23歲,他還是一名需要支援和引導的年輕球員——可是從霍德爾那裡,他什麼也沒得到。
作為一名球員,霍德爾依然能夠得到我的尊敬,可是作為一名主教練,不。他就那樣把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的大衛晾在一邊,讓他自己去設法療傷,這是我永遠都無法原諒他的事。他還開啟了潘多拉之盒,讓媒體在隨後的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裡都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
託尼·亞當斯是惟一一個對大衛走出困境有所幫助的人。他離開球場後就直接來到了更衣室,大衛當時哭得正傷心,託尼在他身邊坐下,用手摟著他的肩頭說:“別擔心,大衛。我們愛你。你仍然是個了不起的球員,真的,我們愛你。就把它當成一件小事吧。”託尼的做法使我對他充滿了敬意。
裁判從兜裡掏出一張紅牌衝著大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