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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棋卻已四面楚歌,一條白龍被道道黑雲纏住,只是四處亂撞。
餘孤天又驚又怒,依烏辰所言落子之餘,已暗將全身功力提到了十成,左掌施陽剛之氣,帶動一股炎炎熱氣自上而下罩向卓南雁的頭頂,右掌卻以陰寒真氣默運誅心勁,直襲他的胸腹。別說是尋常棋士,便是個武林高手。若不運功反擊或飛身退避,也會被這兩股氣勁絞得大病一場。可卓南雁卻始終面色冷定如水,凝目棋枰,對餘孤天的狠辣魔功似乎渾然不覺。
“啪”的又是一聲脆晌,一枚黑子重重落下,猶如滾滾烏雲中劃過的一道電光。那條三十多目白龍的一隻眼被閃電刺瞎,已是逃竄無路了。
餘孤天渾身一震。仰起頭來,目光如電地直盯著卓南雁。卓南雁的臉色依舊靜如止水,頭也不抬地道:“天小弟的傷全好了?”
餘孤天點一點頭,也微微一笑:“恭喜大哥也功力盡復。”忽然伸出手來,向卓南雁手臂握去,姿勢柔和,看上去便如久別的老友相互親近一般。卓南雁卻不敢怠慢,手掌也悠然翻起,向他掌上迎去。
雙掌交握,兩人的身子都是微微一震。格格輕響聲中,卓南雁的臉上倏地閃過一絲紅光。餘孤天面上卻有青氣騰過。冷笑聲中,餘孤天已急運內氣狂攻過來。卓南雁穩守不攻,只覺一道道內氣激浪湍流般急撞過來,不由暗自心驚:“天小弟的內功大是非凡,這三際神魔功果然厲害,若是我未習得天衣真氣的第五重功法,此時必非其敵!”
二人內功拼鬥甚急,臉上卻都猶帶笑意。殿內觀棋的大宋君臣的心思還都在棋上,全不知他兩人已到了內勁拼爭的萬分緊要之時。烏辰也是凝目棋局,雖仍作困獸之鬥,但身子猶如落葉般地發起抖來。此刻紋枰上大局已定,趙構等人不免喜形於色。
隨著卓南雁的再一枝黑子悠然落下,大白龍頓時悶死,自黑雲中跌落塵埃。
兩人內勁轟然一交,同時收勁。卓南雁目光一閃,笑道:“天小弟,你敗了!”餘孤天全身一震,卻也點頭低笑道:“我敗了!”
語音一落,他那剛剛收回的雄渾真氣陡如決堤怒浪般地反撞回來。
卓南雁的臉上紅光乍閃,天衣真氣如銅牆鐵壁般封在掌心。兩人真氣交擊,身子又均是一晃。餘孤天驟然殺了這個回馬槍,當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若是卓南雁在他一笑認輸時,也隨他盡收掌力,難免便會為他所乘,輕則吐血,重則經脈傷損。
二人對望一眼,齊聲低笑。忽聽“格格”聲響,那棋枰和棋桌受不得他們的雄渾內氣,瞬間四散粉碎,光閃閃的棋子滾落滿地。
“是我……敗了……”烏辰慘笑起來,驀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一頭栽倒在地。
殿內一陣大亂。兩個內侍奔過去一瞧,顫聲叫道:“他……他咬舌頭自盡啦!”卓南雁心內一沉,目光瞥向烏辰的屍身,瞧著那光禿禿的雙腕和滿地濺了血的棋子,胸腹間不由一陣難受。
“無須驚慌!”餘孤天傲然而起,朗聲道,‘我大金棋士,有勝無敗,烏棋士早已留了遺言,此次南下,乃是備棺求戰。“
“這……這可如何是好,”趙構瞧見大金棋士血濺金殿,心底沒來由的就是一陣心虛慌亂,轉頭對湯思退道,“厚葬!定要厚葬烏棋士!”
“厚葬?呵呵,”餘孤天臉上滿是森冷之氣,笑容更讓趙構有幾分心驚肉跳,“那便不勞趙官家費心啦!”趙構心底發冷,見餘孤天轉身便走,顧不得九五之尊,忙道:“貴使慢行……這、這許多事還須好好商量……”
“還商量什麼?”餘孤天頓住步子,轉頭笑道,“難道趙官家變了主意,要將淮漢之地還給我們嗎?”趙構面色一變,暗道:“說好了你們贏了棋才給你,眼下你們一敗塗地,連棋士都咬了舌頭,怎地還給你?”
趙瑗這時再也忍耐不住,拂衣而起,喝道:“淮漢之地本就是我大宋國土,怎地說得上一個還字?貴使此言,大是欠妥!”趙構聽他聲色俱厲,心底更慌,橫了趙瑗一眼,低聲道:“坐下!”趙瑗低嘆一聲,只得依言坐下。
“我會永遠記得殿下今日之言,”餘孤天灼灼目光直打在趙瑗臉上,冷笑道:“欠妥不欠妥,咱們來日方長!”說罷大袖一拂,轉身而去,走到殿口,他忽又轉過身來,眼望趙構,“呵呵”低笑道:“有一箭小事還得知會趙官家,趙桓眼下已死啦!”
趙桓便是趙構的皇兄宋欽宗(按“欽宗”本為南宋得知趙桓死訊後才加的廟號,在此直稱為宋欽宗,只為方便讀者閱讀),靖康之變時隨其父宋徽宗一起帶金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