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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圖……”南宮溟那聲號叫似是自肺腑深處發出,十指箕張,直向卓南雁咽喉插來。他這時狀若瘋癲,但出手之間卻是南宮世家的正宗武功“擒龍爪”。卓南雁身子微晃,疾退兩步,忽地低喝一聲:“且慢!”左手高舉,已將那龍圖湊到了殘燭跟前。
南宮溟這一歇斯底里的舉動,萬秀峰也躍躍欲試,但見卓南雁舉起蠟燭,均怕他手指一顫,點燃龍圖,兩人不由同時定住。那白衣人卻不知是自重身份還是胸有成竹,始終紋絲不動,這時才冷冷一笑。
“諸位少安毋躁!”卓南雁卻嘻嘻一笑,揚聲叫道,“這龍圖是真是假,誰也不知。小可略通陣圖之學,先來驗看一番,諸位以為如何?”莫愁當先笑道:“那又有何不可?這玩意本就是老兄折騰出來的,便是你高興起來一把火燒了,卻也由得你!”旁人聽得卓南雁的話說得輕鬆自若,但見龍圖跟蠟燭相距不過寸餘,只須微微一顫,便真會“一把火燒了”,當下也只得由他。
那古舊的圖卷緩緩開啟,卻不過尺長,卓南雁的目光在昏黃的紙上飛掠,心底也是念頭飛轉:
——這龍圖事關無極諸天陣,正與父親桌藏鋒的生死歸宿相系……
——這古卷龍圖若是落入萬秀峰等人手中,流傳江湖,不管真假都會引出一番血雨腥風,江南武林再無寧日……
——南宮溟本來就是一名龍驤樓的龍鬚,攪亂江南只怕正是其分內之責……
——完顏亨想必已死,但龍蛇變的密令已經發出,這“龍圖出世”攪亂江南的奇局是否昭示著龍蛇變已經發動……
——還有眼前這一直不露聲色的白衣人,這人的武功、心計和膽略都是罕聞罕見!這樣的一位絕頂人物,易容斂跡而來,卻又為何……
卓南雁心念電轉之間,那十隻眼珠子死死盯住他,幾個武林高手的呼吸之聲不覺都粗了數倍。廳內又沉寂下來,卻靜得揪心,只有那隻黑猿血電猱照舊無憂無慮的東瞅西看,不時咧嘴發笑。
“呵呵——”卓南雁終於輕輕一笑,“咱們全上當了,這張圖狗屁不是!”說話之間,他擎燭的左手一傾,火苗子已舔到了圖卷當中。眾人陡覺眼前一亮,那歷經數百載的古卷沾火便著,登時熊熊燃燒起來,饒是萬秀峰、莫愁全是機變之輩,這時也不禁愣在當場。
“火……”南宮溟卻長聲慘叫,聲若狼嗥,瘋了一般撲了過來。那白衣人也低喝一聲,雙掌疾揚,兩股冷風排山倒海一般向卓南雁湧來。卓南雁決意燒燬龍圖,大半心思便全放在這莫測高深的白衣人身上,眼見那人雙掌微動,急使一招“乘月返真”,向後疾退。
這一退身形飄忽,長長的青衫便如一抹繞月疾舞的流雲,南宮溟只覺眼花繚亂,登時撲空。但那白衣人委實武功超絕,雙掌遙遙一合,兩股森寒的掌力恰如雙龍合抱,分從左右擠壓過來。卓南雁情知他意在撲滅起火的龍圖,這兩股掌風猶如寒潮洶湧,勢難躲避,猛地靈機一動,飛身縱起,正閃在南宮溟的身後。
猛聽得南宮溟慘叫,身子直挺挺栽倒。原來那白衣人嫌他礙手礙腳,隨手一掌按在了他頭頂。那龍人長不過尺,多燃一瞬,也是極大損失,白衣人驚怒之下,出手毫不容情,這一掌已按得南宮溟七竅流血,只慘呼半聲,便即倒地而亡。
白衣人的身形片刻不停,如鬼魅般欺來,厲喝一聲,反掌徑自抓向卓南雁的胸口。冷風撲面,卓南雁只覺一陣窒息,他自知武功跟對方相差尚遠,身形再退之間屈指一彈,那龍圖挾著火光飄然掠起。“鏘”的一聲龍吟,他已拔劍在手,一招“太宗定唐”向白衣人掌上刺去。
白衣人飄然縮掌,掌上卻帶著一股極大的勁風回吸過來。卓南雁這招“太宗定唐”本是“忘憂劍法”中全力搶攻的精妙招數,但白衣人這一吸避實就虛,卻聽“刷拉拉”一陣嘶響,卓南雁胸前衣襟洞開,懷中的幾件物事全被一股巨力吸去,直落在白衣人手中。
同時被白衣人抓在手中的還有那份燒得烏黑的龍圖,此時煙火雖滅,但白衣人展開來瞧時,卻見圖當中燒出好大個破洞,最緊要的部分已經燒燬,只餘四周的山脈圖形,這龍圖早已毫無用處。
白衣人驚怒交集,反手將那龍圖殘卷摔在地上。這一抖之下,那古舊的殘卷化作萬千碎蝶伴著渺渺青煙四散飛舞,直落到南宮溟扭曲的屍身上。
“這是何物?”白衣人卻將目光定在掌中的一封書信上。這正是羅雪亭寫就的卓南雁臥底大金龍驤樓緣由的短書,適才白衣人掌力驟發,已將這書信隨著卓南雁懷中的銀兩、乾糧一起吸了過來。這白衣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