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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秀峰在火光下閃爍的眼神,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暗道:“大金‘龍蛇變’的密令發出,趙祥鶴偏在這當口蓄意攪亂江南武林,這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南宮三爺,”唐晚菊忽地嘆一口氣,“你要報仇奪權也就罷了,卻為何還要喪心病狂地吸人血髓?”
哪知他不問還好,南宮溟聽了“血髓”二字,忽地雙肩發顫,口中“嗬嗬”大叫道:“冷……冷死我啦……給我解藥……”狂叫之間,他乾瘦的身子猶如落葉般地抖起來,猛然身子一扭,撲到餘觀海的屍身上,張口便向他頸後咬去。眾人見他神色猙獰,心底驚駭,各自退開幾步。卓南雁忽地緊盯住形狀瘋狂的南宮溟,一字字地道:“龍涎丹!”南宮溟狂吸幾口,臉上血色稍復,聽了這話,神色大震,揚頭盯住卓南雁道:“你……怎地知道龍涎丹?”他口角還帶著血絲,活脫脫便如自墓底竄出的厲鬼。
“我還知道。”卓南雁卻踏上一步,沉聲道,“你這些年並沒有飄蕩江湖,卻是一怒之下,作了龍鬚!”南宮溟身子突突發抖,嘶聲道:“你……你胡說,你到底是誰?”
卓南雁在龍驤樓時,曾被逼服過龍涎丹,自那時起,便暗自留心打探這毒物的藥性和發作時的症狀。他曾聽完顏亨的貼身老僕“雕霸”龐無法說過,此毒初發之時,依各人內功修為不同,而症狀各異,或渾身燥熱欲焚,只欲投身冰湖;或乾渴陰冷,只欲飲吸血髓……當時雖然心下駭異,但自度必死,也並不如何放在心上。適才眼見南宮溟口中呼喊“解藥”,更狀若瘋癲地狂吸死人的骨髓,他心念電閃,登時想起了“龍涎丹”,當下便出言試探,在見了南宮溟駭異的神色之後,更大膽推斷,這南宮溟便是一個隱匿江南的龍鬚,一個不知何故無法得到龍涎丹解藥的龍鬚。
這時他眼見南宮溟眼中光芒閃爍,如見鬼魅。便知自己已料中了七八分,立時心中陣陣發冷,既驚詫於這龍鬚的無孔不人,更震驚於龍涎丹發作時的可怖可畏。萬秀峰顫聲道:“大夥兒都瞧見了吧,這南宮溟是個喪心病狂的吸血妖鬼。這人的話怎能放在心上?咱們趁早動手除了這禍害!”
便在這時,忽聽屋中響起一聲陰森森的冷笑。這笑聲不大,但人人聽了,心底都不自覺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意。卻見一道白色的影子靜靜地立在燭光照耀不到的幽暗之處,這人似是剛剛到來,又似站在那裡很久了。饒是卓南雁的忘憂心法最重對身周事物的感應,卻也沒覺出這白衣人是何時到的。
南宮溟一見這人,登時渾身顫抖,身子向後縮去。莫愁把手一拱,笑嘻嘻地道:“這位兄臺想必就是適才捆住了這南宮溟的高人了?”那人不言不語地緩步踏上。幽幽的燭光下,依稀只見他身形消瘦,襟袍白得猶如霜雪,臉上卻戴著一張詭異駭人的人皮面具,顯露在外的眸子卻深得如同子夜裡最濃的那抹黑。
卓南雁道:“非止如此,在葛文淵耳邊發聲冷笑的就是此人,扯斷萬秀峰褲帶也是他,將那‘血手太歲’孫列由假死變成真死的也是此人。只怕最初打碎太乙金尊頭顱的,還是此君。”他緩步踏上,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你當真要知道?”那白衣人向他深深凝視,道,“你瞧瞧我是誰?”說話間,那張恐怖的人皮面具已被他緩緩揭開。眾人只覺他聲音低沉,帶著一股移魂動魄的力量,不禁心神微顫。
卓南雁更發覺那雙陰冷的眸子中耀出一抹妖異之光,面具掀起,卻現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蒼白臉孔。他霎時心頭大震,忍不住脫口道:“完顏亨!”他只覺頭皮發麻,恍惚間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自己見到的真是一張清矍有神的面龐,可不正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龍驤樓主完顏亨!
翠鶴山一戰,卓南雁早知完顏亨傷重難愈,性命只在旦夕之間。他南歸途中,便已聽得完顏亨的死訊,哪料到這位龍驤樓主竟會在此地乍現!
“鬼魂,完顏亨的鬼魂!”一股冷氣登時自脊背間騰起,卓南雁的身子已重重地靠在了牆壁上,霎時間耳邊響起噝噝的低沉怪笑聲,似是無數冤魂慘笑。正自驚恐,莫愁卻猛地拽了他一把:“老兄,你怎地了?”
第二部 暮雨江南 第四節:智破火鳳 險脫幽宮
卓南雁渾身劇震,猶似從噩夢中驚醒:“不是,決不會是完顏亨!”他於龍吟壇內苦參的《九宮後天煉真局》最重心神修煉,此時震驚之下,一道凝定淳和之氣自動護住心神,略一凝思,已知白衣人施展的必是移魂術一類的邪門心法,可使受者觸目生情,幻化出心底最為恐怖的影象。便在這時,耳邊響起了南宮溟的嘶聲號叫:“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