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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將逝之際,迴廊間忽地響起一道笑聲。這笑聲突如其來,幾乎便在同時,一隻手在卓南雁肩頭輕輕一拍:“老弟,你也在此!”卓南雁一凜之間,那人已經閃到了暖閣門前,只見那道高大的黑影正向著暖閣大門蝦米般躬起了身子,朗聲道:“太子有約,老朽怎敢不至?”正是趙祥鶴到了。
迴廊上又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跟著虞允文的笑聲響起:“趙大人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讓我輩在樓下苦候了多時。”羅大已大開閣門,沉聲笑道:“原來祥鶴兄是在此聽琴來著!”一眼瞥見卓南雁,呵呵笑道,“我料得老弟定會前來,太子殿下也念叨你好久了,快請快請!”
卓南雁登時一震:“原來這位趙公子,竟是被封為建王的當今太子趙瑗!”想到江南四公子之首的虞允文和這目視雲漢的羅大都對他畢恭畢敬,隨即釋然,“若他不是太子,又怎能有如此氣魄!”
二人大步而入,趙祥鶴已搶著跪倒。卓南雁正要施禮,已被太子趙瑗攔住:“老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便算知己。趙先生,此處不是朝廷,咱們不必拘禮!”揮手請二人落座。
趙樣鶴還沒坐穩,便呵呵笑道:“老朽早就到了。但聽得殿下這一曲《風雷引》慷慨激昂,有驅千騎、斬長鯨之意,老朽聽得一時忘情,未敢打擾。萬望太子殿下見諒!”這話看似謝罪,實是誇讚趙瑗琴藝高絕,不著痕跡地大拍馬屁。趙瑗的臉色果然一緩,低笑道:“噢,趙先生聽我這琴曲可還入得耳嗎?”
趙祥鶴笑容又增了幾分:“太子這琴曲中有一股雄放之氣貫穿始終,當真使豪傑魄動,俠士發立!嘿,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卓南雁見這趙祥鶴身子高瘦,老臉上皺紋縱橫,諂媚之笑正自那一道道溝壑般的皺紋中前仆後繼地湧出,想到白日間聽得他在萬花軒內叱吒群雄的豪氣,當真判若兩人。
“趙先生過譽了。”趙瑗淡淡一笑,順手撥弄琴絃,發出悠揚的聲韻,悠然道,“傳聞大慧禪師琴、書兩絕,當世無雙,可惜未曾一晤,憾哉憾哉!”趙祥鶴面色微變,不知如何回話好,只得乾笑兩聲。
卓南雁卻道:“我倒見過大慧上人兩面,禪聖的琴藝書法冠絕天下,最難得的卻是他一個方外之人,卻有一顆忠義之心。近日他更親自護送張浚大人入京,不辭勞苦,讓人欽佩。”
一旁的虞允文卻嘆了口氣:“老弟有所不知,和國公張浚到了行在驛館之後,卻又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他說著目光灼灼地掃向趙祥鶴,“除了張浚大人,李光、胡銓等一批老臣也在入京途中先後失蹤!”
“張浚大人竟失去了蹤跡?”卓南雁想到那晚舟中密談,心內一緊,“莫非龍蛇變已對這些老臣們下手了?”轉頭著趙祥鶴時,卻見他眼望酒杯,臉上似笑非笑,渾若未聞。
“趙大人,”趙瑗眼內光芒一閃,淡淡地道,“你也是朝廷老臣了吧?靖康十八年,你斬殺五馬山寨的六王爺,處事剛勁果決。雷霆手段,忠義肝膽,萬歲至今念念不忘,常和本王說起。”
五馬山寨之事乃是趙宋朝廷的往事。那時候金兵南侵,北宋滅亡,趙構南逃後以徽宗九子的名分登基,是為南宋。但當時風雲變幻,趙構到底根基不穩,在黃河以北的五馬山寨,便有人以徽宗六子的名號揮師抗金。這六王爺毅然留在金國抗金,比之倉惶南逃的九王爺趙構,顯得更有骨氣和膽魄,一時豪傑四下歸順,聚眾數十萬。六王爺也自命正朔,不聽趙構的調遣。趙祥鶴便夜探五馬山寨,神不知鬼不覺地取了六王爺的首級,給趙構朝廷去了一個心腹大患。
趙祥鶴料不到他突然提起此事,想到當年的豪情壯舉,眼內也不禁閃出幾絲難見的鋒銳,笑道:“犬馬之勞,卻還讓萬歲和殿下掛懷,老臣當真感恩不盡!”口中說到“萬歲”,急忙又將腰彎下數分。卓南雁看他諂笑滿面,弓著腰縮在那裡,哪裡有半分武林宗師的氣魄,心下暗歎。
“這是扶正祛邪的大事,可不是犬馬之勞。”趙瑗的臉色又和善了幾分,慨然道,“當年陳剛御使出使金國,酒宴上金國幾名隨行的龍驤士言語無禮,又是你出手,以神功懾服金人,一鶴摘七星,使我大宋神威揚於上京!”卓南雁聽得心中稱奇:“這趙祥鶴素來對金人卑躬屈膝,不想還有這等事?嗯,只要完顏亨不在,別的龍驤樓武士的確難以勝他。”
卻不知這更是趙祥鶴的得意之戰。當時金強宋弱,宋朝使者到了金國,都不免戰戰兢兢,以防受辱。而變著法子地羞辱宋使,卻幾乎已成了一些金國官吏爭相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