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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找了,他們都走啦!”那紅衣美女明眸耀彩,望向卓南雁的目光中略帶驚訝。她的聲音分外好聽,卻又帶著三分慵懶和七分頑皮。
這少女不過二十歲上下,波光瑩閃的眸子和櫻紅的香唇間總像是籠著一抹笑意。只看她一眼,便覺得有股說不出得媚,正從她的髮髻間、酒窩內、眼波里,隱隱散出。若說龍夢嬋給人的媚是妖嬈多變的嬌媚,這雲瀟瀟展露出的,就是一種霧籠香花般的柔媚。
“小姐便是雲姑娘了?”卓南雁想到若是從陳鐵衣那裡算,自己還該叫她一聲嫂嫂,當下老老實實地躬身施禮,“在下卓南雁,見過雲姑娘!”雲瀟瀟一笑:“你這人倒有趣得緊!看你適才的架勢,似是要挑破房頂,哪知轉眼間便又這麼彬彬有禮!”頓了頓,又笑道,“雁飛高兮邈難尋——你這名字恰是《胡笳十八拍》裡的好句。——好名字!”她說著朱唇曼啟,低聲歌起《胡笳十八拍》的曲意:“雁飛高兮邈難尋,空斷腸兮思愔愔……”
她似乎很愛笑,笑聲也如她奏出的曲樂般剔透悅耳。卓南雁想起陳鐵衣所說他們同行時的一路笑聲,頓時有些明白為何剛硬如鐵的陳鐵衣會為她神魂顛倒。
他呵呵一笑:“多謝姑娘誇獎!不知適才這閣內品樂的,可是趙祥鶴與羅大先生,他們去往何處了?”雲瀟瀟雪白修長的五指在琵琶上輕輕撥弄,發出悅耳的憐憐聲,搖頭笑道:“你這可是不曉事了。我們只是唱曲賣藝的歌女,客人們的事情,哪能隨意洩漏!”她天生媚骨,雖是語帶嗔意,瞧上去仍是巧笑嫣然。
閣內燃著一爐香,嫋嫋的煙氣更襯得閣中清雅幽靜。堂中客人全知道適才格天社大首領趙祥鶴在此,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貿然闖入。卓南雁眼見這幽香四溢的精緻暖閣中只有自己和雲瀟瀟兩個人,便不願久留,微微一揖,道:“如此倒打擾了。我也是受一位朋友所託,來跟姑娘傳一句話!”
雲瀟瀟玉頰上的梨窩旁現出一抹紅暈:“卓公子那位朋友是誰?”卓南雁道:“便是江南鐵捕陳鐵衣!”雲瀟瀟笑容一斂,低聲道:“你……你認識他?”卓南雁道:“在下跟陳大哥相交無多,卻已是過命的交情。”
雲瀟瀟望著他灼灼有神的目光,點一點頭道:“雖然與公子也是初會,但公子的話,瀟瀟都會信!不知他……讓你傳什麼話來?”卓南雁嘆一口氣,低聲道:“陳大哥說,他眼下有要事纏身,待得姑娘的生辰正日,只怕無法趕回來……與你共慶芳辰!”想到當日與陳鐵衣同去探查江南龍鬚總壇主,但那老頭子等龍鬚全遭餘孤天辣手誅殺,陳鐵衣自此也音訊全無,心下更覺黯然。
他才一開口,雲瀟瀟似已知道他要說什麼,明媚的臉上登時一黯,待他說完,已然花容慘淡,輕輕地道:“我們本就聚少離多,為何偏偏那一日,你都來不了!真的嗎……鐵衣,這真是你的話嗎?”她聲音悽惻,似是對卓南雁輕訴,更像在喃喃自語。
“若是我與霜月有約不至,小月兒也必是如此傷心!”卓南雁也不禁心下惻然,輕聲道:“不錯。當日我與陳大哥同坐舟內閒聊,他鄭重叮囑小弟,務必將此話傳給姑娘……”忽然心中一動:“那時候陳大哥怎知自己難以趕回?是預知此行不測,還是當真另有要務?”
雲瀟瀟娥眉顰蹙,道:“那公子是否知道,鐵衣到底去了哪裡?”卓南雁心下一沉,竟不敢看她滿含憂鬱的雙眸,道:“陳大哥是公門中人,行事自不能讓旁人知曉!”雲瀟瀟似是信了,默然點頭,美眸中已是珠淚潸然,五指只顧茫無頭緒地划著琵琶。屋內只餘一陣孤單無韻的錚錚輕響。
卓南雁心底忽地生出一陣難耐的愁緒,竟不敢在閣內再待片刻,重又深深一揖:“話已傳到,雲姑娘請保重!卓南雁這就告辭了!”心下打定主意:“陳大哥若是當真慘遭不測,不管是誰下的毒手,我都讓他血債血還!”
雲瀟瀟這才昂起頭,強笑道:“瀟瀟有些失態,可讓公子見笑了!是了,適才那兩位客人,我也不知他們到底是誰,只知一個姓羅,一個姓趙。聽他們言語,那姓羅的老者似是約那趙官人,今晚子時在三元樓相會。”
“三元樓?羅大竟要深更半夜地再約吳山鶴鳴密談!難道他竟是格天社的奸細?”卓南雁目光熠然耀動,強抑住心底的震驚,向雲瀟瀟點頭道:“多謝,今日暫且別過!”他略一凝思,眼見地上還插著先前胡斷眉射入的三把飛刀,拾起一把刀來,指力暗運,在銅鑄的刀把上捏出三個深深的指窩,遞給她道,“姑娘若有難處,只管拿著此物來找我!”
雲瀟瀟怔怔地接住,芳心紊亂如麻,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