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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蒙了黑巾。這時一頂大轎自小店抬出來,兩人便被塞入轎內。跟著有人長聲吆喝,悠悠盪盪地,轎子已被人抬起。
抬轎子的轎伕腳力不俗,轎子抬的又穩又快。兩人在轎內初時凝神默記轎子前行的方位,但那些轎伕不知似有意似無意,抬著大轎東拐西繞,讓三人難辨東西。過了多時,忽聽有人吆喝道:“孫大官人在此,閒人閃避!”
兩人正自苦笑,卻被人自轎中一把拽出,矇矓中似乎天已大黑。只聞水聲潺潺,似已到了江邊。兩人被人抬過甲板,塞入了一艘大船的船艙內。艙內的味道極是難聞,四處“呼哧呼哧”的盡是豬的哼哼聲,原來艙內裝的全是大豬。
跟著腳步雜沓,有人走入艙來,低笑道:“這兩頭畜生,不知還要費去老子多少判官尿!”撬開兩人的嘴便倒入一股酸苦的汁液來。卓南雁知道必是那判官尿的蒙汗藥性將盡,須得再灌新藥,裝作頭暈腦漲,將那迷藥一口含住,待人盡數退出後,再緩緩吐出。
大船向西走不多時,兩人又被抬到另一艘小舟上,然後小舟掉頭東行。不到半晚工夫,兩人便被不斷地倒換船隻,每次船行的方向均是不同。除了被當作牲畜,兩人還做過一回“官眷”,最後乾脆被充做“糧食”塞入運糧的糧船。判官尿不住價灌進嘴來,饒是兩人心中有備,仍是不免吞入少許,只覺腦袋昏沉,再難察覺船隻執行方位。
那糧船飄飄蕩蕩,兩人斜倚在滿是糧食的艙內,卓南雁心念展開,探知四處無人,忽地“撲哧”一笑。陳鐵衣哼了一聲,忍不住低聲道:“你笑什麼?”
卓南雁道:“這地方再沒有旁人,你怎地還躺得筆管條直,我還以為身邊放著一根齊眉棍!”原來上次被灌迷藥,卓南雁那蒙面黑巾竟被掀開了一絲縫隙未及掩上,他自縫隙望見了陳鐵衣的模樣,不禁出言譏笑。
陳鐵衣也忍不住一笑,那笑聲隨即止住了。卓南雁笑道:“大哥是否在怕?”陳鐵衣昂起了蒙著黑巾的腦袋,道:“怕什麼?”卓南雁道:“咱們這次吃了這多的苦,若是尋不到那老頭子,不死鐵捕的威名未免大損!”陳鐵衣呵呵一笑,聲音忽地有些渾濁:“我在猜,你的身上到底有沒有那龍肝的藥方!”
卓南雁悠然道:“難道大哥是擔心這個?”陳鐵衣吸了口氣:“江南龍鬚何等狡詐,若是察覺你並無解藥,只怕那老頭子便不會上當!”
“老頭子一定會來找我!”卓南雁眸子在黑巾縫隙裡閃著光,緩緩地道,“事已至此,哪怕明知道我的龍肝是假的,他也定會前來看看!”
陳鐵衣微微一笑:“說得有理!”嘆了口氣,便不再言語。
臉中再次沉寂下來,只聞外面濤聲起伏。過了片晌,陳鐵衣忽地昂起了頭,道:“兄弟,我求你一事!”卓南雁道:“無論何事,小弟自當盡力!”
陳鐵衣道:“再過兩個月,便是……她的生日了,瀟瀟最重生日的,她提名狀元花魁的轉過年來,清河郡王張浚王爺新娶了一房小妾,朝野百官均去賀喜,大紅帖子送到萬花軒請她去府中獻舞。那日正是她十八歲的生辰,她脾氣上來,硬是推脫不去,只為跟我一人過她的生日,呵呵,好在清河郡王也為怪罪,自那以後,年年次日,我必會趕回萬花軒與她相聚。只是此番深入龍鬚老巢兇險難料……”他的聲音忽地一凝,沉聲道,“我若是到時無法趕回臨安,你便去見她給我傳一句話。便說,只怕我是無法回來跟她共慶芳辰了,讓她不必等我。”
糧船在江濤的輕撞下搖搖晃晃,穿窗而入的月光給窗欞分割,打在陳鐵衣的身上變得斑駁而飄忽,一瞬間卓南雁覺得這張暗影下隨船搖晃的剛毅身影有些虛無縹緲。“讓她不必等我!”
卓南雁的心底不知怎地閃過一絲暗影,點頭道:“好,小弟定然給你傳到!”沉了沉,又笑道,“說來說去,大哥仍是擔憂我這引蛇出洞的妙計!”
“那也不是!”陳鐵衣緩緩地道,“此行雖然險惡,我陳鐵衣那也不會放在心頭。但我此次處京,還有太子交辦的幾件要事,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胡銓大人的失蹤之謎……”
卓南雁道:“胡銓,莫非便是寫《斬秦疏》的那位胡大人?”陳鐵衣道:“正是。紹興八年,秦檜諂媚金人,屈膝求和。胡銓大人憤然上疏,乞斬秦檜的狗頭。那奏疏一出,當真震動朝野,使奸邪膽寒,豪傑快那!”
“易伯伯也曾跟我說過這位胡大人,傳聞當年金人曾用千金求購此疏,讀後連稱‘南朝有人’!”卓南雁說著卻又皺起雙眉,“只是,聽說這胡大人幾年前便被昏君奸相遠遠地貶到蠻荒之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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