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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一早就知道我在那裡。
“華晴公主呢?”
“在苑門口碰見華清,便一起走了。”
我默默地看著地上枯萎的杏花:“你可知我找你所為何事?”
司馬容的臉上生出幾分寂寥,苦笑道:“總之不會是因為你終於想見我了,對麼?”
我硬起心腸,沉聲道:“我想知道,司馬烈的傷勢究竟如何?”
司馬容陷入沉默,半響低低道:“怕是好不了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不置信地瞪著他。
司馬容面色灰敗,緩緩道:“血虧不足,尚能保命,但筋脈錯亂,逆行倒施,乃武者大忌。他內傷過重,功力盡失。。。這一生,都不能再習武。”
他的話,猶如驚雷在我頭頂炸開,忽然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司馬容忙伸手扶住了我。
“儇兒。。。”他長嘆:“我瞞你,就是不想你難過。。。”
我心痛如絞,落下淚來。這一生,都不能再習武?他那樣驕傲、那樣自負的一個人,不能習武,不等於要他的命麼?!與其做一個連自保都不能夠的廢人,他勢必情願。。。。。。
我被自己的念頭嚇到,不禁渾身顫抖。司馬容抱著我,又急又痛:“儇兒。。。儇兒,你靜一靜。。。烈的事交予我來處理,我一定會設法。。。”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掙脫了司馬容的懷抱,飛跑出苑子,翻身上馬直奔相府。一路上大腦一片空白,只想著司馬烈千萬不能出事!
門口碰上張總管,他看見我的樣子嚇一大跳:“這個。。。郡主。。。”
“司馬烈呢?”我劈頭就問。
“在房裡。。。”張總管急道:“郡主,您不能去呀。。。”
我渾然不理,徑直衝向司馬烈的院子,大力拍門,喊道:“司馬烈?司馬烈?你開開門,你出來!”
門吱呀一聲開了,司馬烈站在我面前,一臉寒霜: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不必再來!”
我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即便你已放棄,但我還沒有,你可以將我趕走,卻不能阻止我來見你。”
“你都知道了。”他繃緊臉,沉聲道:“既然知道了,就該明白我如今不過廢人一個!哼,一個廢人,有什麼好見!”
“烈。。。你被這樣。。。”我鼻子一酸,淚盈於睫:“你可知我一路上多麼擔驚受怕。。。”
他審視我,神情冷峻:“郡主毋庸操心,司馬烈雖不才,但還不至於自尋短見,行同懦夫!”
我忍住眼淚,哽咽道:“好!你仍是一條好漢!我總算沒有看錯!但我也從未想過,你會做出這種毫無骨氣的事來。”
我看著他,緩緩道:“你可知,我怕的是什麼?我怕的是你鬱鬱寡歡,日夜消沉;漸漸自我封閉,失去鬥志;然後借酒消沉,醉生夢死。。。我怕的是,你徹底放棄,從此行屍走肉,雖然活著卻比死了更痛苦更難受!”
他渾身一震,面色蒼白如雪,那雙可燎原的眸子一點一滴暗淡下來,連帶昔日無比自負的嘴角緩緩垂落,輕微地顫抖著。
這是司馬烈麼?
這是我認識的立馬烈麼?
那個曾與我針鋒相對盛勢凌人的司馬烈;那個傲慢霸道飛揚跋扈的司馬烈;那個意氣風發鮮衣怒馬的司馬烈。。。都到哪兒去了?
心,剎那痛成一片。
“不要趕我走”,我的淚終於淌下:“烈,不要趕我走,讓我幫你。”
他的面容愈發蒼白冷峻,雙目如兩道長釘般釘住了我,咬牙道:
“既然不愛,也不必同情!你的憐憫,比你的不愛更讓我我痛恨!”
48、菩提
“郡主,您的香。”香兒一聲輕喚,將我從重重心事中拉回。我抬頭,瞧見夏瑤關切的神情,淡笑道:“可要一併求支籤麼?”
夏瑤搖頭,雙手合十,虔誠拜道:“只願母妃身體康泰,平安順遂。”
我跟著俯下身去,默唸一番,不由從心底長長嘆出一口氣。
捐過香油,僧人上前道:“多謝二位施主,本寺已備下齋菜,還請用過再走吧。”
“如此便叨擾了。”夏瑤微笑:“無修大師近來可好?”
“宗榮寺一年一度安國法事將近,無修主持率各位方丈悉心籌備,日夜祈福,以為興隆國運,天下安邦。”
“大師辛勞,我等不便打擾。”夏瑤道:“還請小師傅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