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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義倒抽一口涼氣,道:“這傢伙並不是說著玩兒的。”
燕飛道:“他是在向我們示威,擺出如我們不依他的話撤走,便會攻打我們。”
洪澤湖在淮水下游處,靠近大海,是北府兵訓練水師的大湖。
屠奉三道:“這方面仍很難說,表面看似是針對我們的行動,不過,假如他投向司馬道子,則可變成對付王恭的陰謀,因為王恭目下正身在洪澤湖淮水旁的大城旰眙,如王恭沒有防範劉牢之的心,一定會被劉牢之得其所願。”
龐義咋舌道:“劉牢之此人真不簡單。”
燕飛生出一切失控的感覺,他當然不希望劉牢之倒戈反王恭,因為王恭怎也是王淡真的父親,如王恭有甚麼不測,桓玄再沒有顧忌下,王淡真的命運會更不堪。
道:“劉牢之也可以藉此鉗制何謙,因為洪澤湖的東面便是何謙的據點淮陰,而洪澤湖北通濉水,南通高郵湖,又接大江,四通八達,一支強大的戰船隊,可以對整個區域發揮出震攝的作用,令反對劉牢之的人不敢妄動。”
屠奉三思忖片刻,道:“你不是說過,司馬道子召何謙到建康去迎娶他的女兒嗎?”
燕飛點頭道:“確是何謙的心腹手下劉毅親口說的,有什麼關係呢?”
屠奉三道:“我懷疑此為司馬道子和劉牢之之間的協議,由劉牢之調動水師,逼得何謙不得不留下主力部隊在淮陰,以對抗劉牢之。而何謙若仍要到建康去,便只能帶少量部隊隨行。
”
龐義失聲道:“不會是這樣吧?”
燕飛道:“屠兄似乎認定劉牢之會投向司馬道子。”
屠奉三道:“我只是設身處地從劉牢之的角度去思索。在司馬道子和桓玄之間,該如何選擇呢?那就要看對哪個害怕多一點,我敢肯定,劉牢之對司馬道子的顧忌遠比桓玄校以劉牢之的立場,明智之舉當然是遠桓玄而靠近司馬道子,只要司馬道子許以北府兵大統領之位,劉牢之若拒絕便是笨蛋。而劉牢之當上統領最大的障礙正是何謙。”
燕飛動容道:“劉裕該與你想法相同,所以力勸何謙勿要到建康去。”
屠奉三道:“弄清楚這點非常重要,如此,我們便不用怕劉牢之會違諾,在三天之期未屆滿前來襲了。”
龐義道:“過了三天之期又如何呢?劉牢之會否真的來攻打我們?”
屠奉三道:“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問題,因為我們必須將計就計,在三天內撤走,好引敵來攻。”
又道:“老卓在附近三次發現敵人的探子,正在偵察我們的情況。”
燕飛道:“現在渡河的地點由我們決定,敵人倒過來要遷就我們,你的大計如何呢?”
屠奉三道:“假設我們的目的地是最容易藏身的巫女丘原,濄水會是看來最理想的路線。載重的船由濄水北上,人馬騾車則沿濄水東岸推進。我們既有這個想法,敵人當然可以輕易猜到。我們便在濄水東連舟為橋渡河,引敵人踏入陷阱。”
龐義皺眉道:“計劃有個很大的破綻,只是荊州軍已教我們難以應付,他們全是騎兵,機動性強,只須在遠處埋伏,待我們全體渡河之後方發動強攻,我們如何令他們中計呢?如我們不渡河,他們只會按兵不動。”
屠奉三微笑道:“所以,我們故意讓他們的探子看到我們不住將糧貨運上大型的戰船和貨船,事實上,到時船上裝載的是戰士而非糧貨物資,縱使吃水深,敵人仍誤以為裝的是糧貨。開始渡河時,我們的船會把戰士一批一批的送到濄水上游,讓戰士登陸濄水東岸,從容佈置,等待敵人投入羅網。”
龐義恍然道:“原來如此,確是妙計。”
燕飛問道:“兩湖幫的船隊又如何應付?”
屠奉三道:“兩湖幫的人在我們全體渡江前,會耐著性子,等候荊州軍以快馬施襲的一刻,絕不會提早行動。假設兩湖幫的主事者是郝長亨,以他一向的作風,會把戰船隊一分為二,一支隱藏在濄水的上游,另一支則部署在濄水、淮水交接處的西面,發動時分從兩方順流來攻,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劉帥回來後,我們當可以清楚敵人的所有佈置。”
說罷輕嘆一口氣。
燕飛明白他的心情。
縱使勝得此仗又如何,只能讓他們苟延殘喘多一段時日。失去了邊荒集,又被劉牢之截斷糧線,他們實沒法養活這麼多荒人。至於武器弓矢,亦不足以長期作戰。
忽然間,他也像劉裕般感到劉牢之的可恨。如有謝玄在,怎會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