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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無忌像洩了氣般,垂下匕首,茫然搖頭道:“我真不明白,怎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統領瘋了,司馬道子瘋了,你也瘋了。”
劉裕介面道:“謝琰才真的發瘋。”
何無忌一震往他望來,茫然的眼神逐漸聚焦。
劉裕平靜地問道:“我們仍是兄弟嗎?”
何無忌垂首無語,好一會頹然道:“我不知道。你和司馬道子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你難道不清楚司馬道子和玄帥是勢不兩立的嗎?”
劉裕道:“我當然清楚,事實上我和司馬道子仍是敵人,當我失去利用價值,司馬道子是第一個要殺我的人。”
何無忌的情緒穩定下來,藏起匕首,打量他道:“你憑甚麼和司馬道子作交易呢?”
劉裕答道:“憑的是事實。我向他痛陳利害,指出統領並沒有平亂之心,只是把謝琰推上戰場去送死。當天師軍兵鋒直指建康,統領會退守廣陵,那時朝廷將任由統領魚肉,假如情況發展至那種田地,只有我可以在北府兵來制衡統領。”
何無忌不悅道:“你勿要危言聳聽,統領不知多麼尊重刺史大人,過去數天一直和刺史大人研究乎亂的策略,看大家如何配合。”
又苦笑道:“不過我卻很難怪你,統領確有貶謫你之心,不但因為你的表現出色,更因你的“一箭沉隱龍”太過招搖,所以想和你劃清界線。”
劉裕明白何無忌的心態,這些日子來他一直追隨在劉牢之左右,兼之劉牢之是他的舅父,對他又信任有加,所以自然而然的向劉牢之靠近,而謝玄和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則隨時間日漸減弱。
劉裕道:“統領不只是要和我劃清界線,而是一心要殺我。”
何無忌沒有反駁他這句話,沉聲道:“你為何不投向刺史大人,際此用人之時,你對他會很有用。”
劉裕道:“如他像你所說的,我何用與虎謀皮,找司馬道子談判?”
何無忌忽然又激動起來,狠狠道:“不要再騙我了?我不相信就憑你那幾句無中生有的話,可以打動司馬道子這大奸賊,他難道不清楚你是玄帥的繼承者嗎?只是這點,他已絕不肯放過你。”
劉裕輕輕道:“除了你外,誰真的曉得我是玄帥的繼承人呢?”
何無忌為之啞口無言。
劉裕苦笑道:“你怎樣看我並不重要,你支援統領我亦不會怪你,只希望你能為我保守秘密,在對曾經幫助我的兄弟一事上守口如瓶,我已感激不荊”何無忌垂首無語。
劉裕暗歎一口氣,曉得他的心已轉向劉牢之,再不站在自己的一方,只是眷念舊情和謝玄的遺命,所以仍對自己有幾分情意。
好一會後,何無忌點頭道:“你可以放心,我是不會出賣你的。”
劉裕心忖大家還有甚麼好說的,劉毅如此,何無忌也是如此,隨著劉牢之在北府兵內勢力日漸穩固,自己愈發孤立無援。假如劉牢之聰明點,以大局為重,和謝琰連手平亂,縱然司馬道子全力支援他劉裕,仍難以取劉牢之而代之。不過他敢以項上人頭來保證,劉牢之絕不會這樣做。他根本不是這種人,否則謝玄不會舍他而取自己。
平和的道:“我可以離開了嗎?”
何無忌仍不敢正視他,點頭道:“統領要立即見你。”
※※※
卓狂生和高彥尚未進入艙門,晁景已從廊道飛退而出,追著他的是一蓬劍光,驟雨般往他灑去,嚇得甲板上其它團客四處躲避,與姚猛聊天的姑娘們更尖叫起來,情況混亂。
卓、高兩人被逼退往一旁,香素君從艙內追出來,腳踏奇步,手上長劍挽起朵朵劍花,毫不留情地續攻晁景。
晁景卻只守不攻,見招拆招,似乎可以守穩陣腳,旋又被逼退兩步。
“叮叮叮叮”!
兩劍交擊之聲急如雨打芭蕉,沒停過片刻。
高彥和卓狂生交換個眼色,都有無從阻攔之嘆。高彥自問身手比不上交戰雙方任何一人,去攔阻只是喂劍;卓狂生雖有把握穩勝其中一人,但插進去會變成雙方攻擊的同一目標,豈敢拿小命去博。
香素君是打出真火,一劍比一劍凌厲,晁景則愈擋愈辛苦,再退三步。
艙廳和看臺上的人都擠到這邊來看熱鬧,可是除動手的這對男女外,沒有人明白髮生了甚麼事,為甚麼他們會忽然動起手來。
正鬧得不可開交時,兩道人影從天而降,分別撲向兩人,強大的勁氣,往底下交手的男女壓下去。
香素君和晁景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