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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雙手被粗牛筋反縛在背後,囚犯般被押到石頭城的太守府主堂。劉牢之坐於主堂北面臺階上的主位,兩旁分別是心腹將領高素和竺謙之兩人。何無忌立於臺階下,見到劉裕進來,臉露憂色。
直至此刻,劉裕仍不知劉牢之憑甚麼膽敢如此羞辱他,心中的憤怒是不用說了。
劉牢之見他進來,雙日射出凌厲神色,大喝道:“大膽劉裕,給我跪下。”
劉裕尚未決定應否下跪,押他進來的四名北府兵其中兩人,已毫不客氣伸腳踢在他膝彎處,劉裕只好跌跪地上,此時心中也不由有點後悔,如讓劉牢之就這麼把自己斬了,這一著便是大錯特錯。只恨後悔也沒有用,又掙不脫縛手的牛筋。
劉裕平靜的道:“敢問統領大人,我劉裕犯了何罪呢?”
“砰”!
劉牢之一掌拍在身旁之几上,怒目圓瞪的瞧著劉裕,喝道:“告訴我,你何時回來,為何不立即來見我?”
劉裕心中一震,暗忖難道給他知道了夜訪琅玡王府的事?硬著頭皮道:“昨夜我抵達建康,因戒嚴令執行在即,只好到謝府去盤桓一夜,到今早才來向統領大人請安問好,請大人見諒。”
同時胡塗起來,不論劉牢之如何專橫,總不能因此治他以罪。
何無忌噤若寒蟬,不敢說半句話。高素和竺謙之則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得意洋洋。
劉牢之現出一絲陰險的笑容,徐徐道:“就是這麼多嗎?你是否尚有別的事瞞著我呢?”
劉裕心叫糟糕,難道見司馬道子父子的事,竟被他知道了,否則怎會有這句話。此時心中悔意更濃,但已是錯恨難返。照道理劉牢之是沒可能知曉的,唯一的可能性是司馬道子出賣了自己。
他還可以說甚麼呢?割下頭來不過碗口大的一個疤,豁了出去,堅定的道:“屬下怎敢呢?”
“砰”!
劉牢之狠拍小几,戟指怒道:“大膽!竟敢對我說謊。鹽城有訊息傳來,說你私吞了焦烈武多年來的財物,中飽私囊,還敢說沒有事瞞著我?”
劉裕先是一呆,接著整個人輕鬆起來,又心叫好險。
此計確是非常惡毒,只要劉牢之一口咬定自己私吞了賊脈,他便跳下黃河也洗不清嫌疑,如再於他身上栽贓嫁禍,搜出財物,更是證據確鑿,可令他百詞莫辯,任何人都救不了他。這本是劉牢之想出來天衣無縫的毒計,幸好他昨夜說服了司馬道子,所以該可避過此劫。
劉裕故意裝出錯愕的神色,道:“統領人人明鑑,我劉裕可在此立誓,絕無此事。”
劉牢之冷笑道:“還要狡辯嗎?你來告訴我,破賊後為何要一個人躲到焦烈武藏身的海島去,不是為了焦烈武的財物又是為了甚麼呢?”
劉裕心忖這問題確是非常難答,只好道:“事情是這樣的,正因搜遍全島後,仍沒法找到賊贓藏處,我只好親到墳州搜尋,此事有王弘為證。”
劉牢之冷然道:“那你的搜查有結果嗎?”
劉裕心中恨不得立即把他掐死,當然只能在心中想想快意一番,幸而心中恨意非是全沒有發洩的機會。把心一橫,昂然道:“我搜了幾天,仍然一無所獲,幸好琅琊王派來水師船,原來他們已從焦烈武的寵嬖方玲處知悉賊贓藏處,故特來起出贓物。此事統領大人只須向琅琊王一方問一句話,便知我句句屬實,沒有半句是謊言。”
劉牢之聽得呆了起來,只懂瞪著他,一時不知如何繼續下去。高素和竺謙之則面面相覷,欲語無言。
只有何無忌露出喜色,向他瞧來,與他交換了個眼色。
劉裕心中稱快。
對劉牢之的憎恨,隨著時間不住增長,現時他最渴望的,就是要目睹劉牢之自食惡果的那一天。
劉牢之失下方寸,往高素望去。
高素靈機一動的道:“如果劉將軍這番話屬實,劉將軍私吞財物之談便是他人惡意中傷之詞。”
竺謙之介面道:“此事是否如此,可向琅琊王查證。”
劉牢之望向劉裕,深吸一口氣道:“我現在去找琅琊王說話,如果他證實你所言不虛,我會還你一個清白,否則……哼!來人!給我把劉裕關入牢房,等待處治。”
劉裕心忖今次能否繼續做人,就要看司馬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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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夢在兩艘雙頭船前後護航下,沿穎水北上,在明媚的晨光下,載著邊荒遊的賓客,朝邊荒不住前進。
荒人對邊荒遊的旅客招呼周到,船上備有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