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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而詭異的氣氛冷冷滲入每個人的心頭,二十餘位重臣國戚或坐或站,紛紛各自算計,暗自勾心鬥角。
門簾掀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疾步走出的,聖上貼身太監的身上。那太監聲音尖銳,如同剃刀一般,再次逼迫著人們緊張的心情:“聖上此刻剛剛甦醒,特招容大人入內議事。”
殿內頃刻想起一片壓抑的譁然。
不理會眾人臉上各異的精彩表情,素軒微微頜首,悠然站起身來朝內堂走去,平靜的臉上無波無瀾,一派雲淡風輕。
太監只是為他打起簾子,並不跟進,反將內堂的太醫等一干人招出。
床榻上的老人面若金紙,極端的消瘦竟已不成人形。渾濁的灰色煙眸中一片朦朧迷離。只見一個白衣人影飄逸挺拔,迎著自己緩緩走來,不覺虛弱的低聲沉吟出口:“喬卿……”
容素軒心中猛然一驚,隨迅速以清潤的微笑掩飾過去,來到床前躬身跪倒,輕聲回道:“啟稟聖上,臣乃監令容素軒,並非您口中的喬卿。”
靜寂中只聽見老人嘶嘶的痛苦的喘息聲。
許久許久,聖上才掙扎偏了偏頭,以便更清楚的看向對方。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竟費了半天的功夫,彷彿頭有千斤重。
他的額頭有冷汗不斷冒出,微弱而執拗的道:“不,你是喬卿,喬之衡。”
麻木而昏暗的眼睛竟然閃過一絲嘲諷:“你,是來報仇的麼?”
容素軒已經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報臂玩味的大量著將死的老人。
看著看著,忽然輕聲嗤笑一下,壓力聲音,閒閒問道:“聖上既然認為我是來複仇的喬之衡,為何不早日將我除掉?”
聖上本已頜上眼簾,此時復又張開眼來,緊緊盯住對方,急喘一陣,方啞聲道:“朕一直隱約覺得你像一個人,似乎有些不妥之處。可是,暗查了多次,卻也查不出什麼地方不對……只能以為自己多疑了……而且,朝中各位殿下派系暗戰不斷,正需要你這樣的人制衡……誰知,幾年間,你居然漸漸坐大,再想撼動的時候,顧慮越來越多,反而難以下手……”撕心裂肺的乾咳幾聲:“本打算扶持四兒坐上太子之位,再借機架空你的權利,未曾想,還沒來得及,就犯了這場大病……”
說著,抬目與對方眼神相望,直覺啪的一聲火花,整座殿堂只有兩人心跳的聲音響徹。
素軒臉上漸漸泛起譏誚的笑,鳳眼如飛,戲謬道:“看來,運氣沒有站在聖上一邊呢。”
聖上像是沒有聽見,暗歎一聲,乾枯的臉上沒有表情,只有無盡的麻木。自顧自說下去:“後來,朕便陷入昏迷,雖然身體不能動,口中不能言,甚至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可是朕的頭腦卻是清醒的。於是便不停的在想,你到底是誰……”
容素軒的目光動也不動地望在他臉上,似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輕巧一笑,點頭介面道:“直到今天早上,聖上終於想明白了。人,也隨之甦醒。”
老人在枕上艱難喘息著點點頭。
容素軒鳳眼一轉,目光中更是得意,但卻仍故作姿態長嘆著,將頭傅低,薄唇貼近對方的耳畔,推心置腹般字字道:“聖上可知,這種突然的清醒,正是世人口中說的,迴光返照。”
老人的身體猛然一哆嗦,眼底顯出刻骨的恐懼。無論再淡定的人,對於死亡,也會難以掩飾的生出這種恐懼罷。
於是容素軒越發展顏,故意冷笑一聲,扮作神秘之態,緩緩道:“聖上清晨甦醒,認為亡羊補牢,尚未過晚。於是,便密詔胤王爺,設下計策。先將臣誘進宮來,再關閉城門,來一個有去無回。”他的聲音越來越陰寒:“軒區區一屆文臣,聖上竟埋伏了一隊弓箭手,實在是高看臣一等呢,臣受寵若驚。”
聖上忍不住周身一噤,徹身驟然冰冷,如掉臘月冰窖。大駭之下,話都幾乎說不出來。
素軒隨手拾起枕邊金黃色的手帕,柔和的擦去老人臉上的汗水,秋波一轉,心裡好笑,口中卻故意緩緩道:“聖上卻一點都不瞭解自己的同胞弟兄。這麼多年來,胤王爺在您眼中,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胸無大志的窩囊廢。殊不知,他雖然無能,卻畢竟生於帝王之家,自小耳茸目染,對權利有一種天生的貪婪,又怎會只滿足於您賜予的金錢與美色?”
見對方越發面色如土,心中得意,介面笑道:“這種既無能,又貪心的人,向來最是可怕,一有機會,就會在最親的人背後捅刀子呢。”邊說著,便周到的為老人掖了掖被角。閒散的態度,如同閒話家常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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