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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突然啞聲慘然而笑,悽絕的聲音幾乎讓人不忍聽聞,臉上的肌肉紛亂的抽搐著:“好好好,這就是我的親兄弟……”
喉間一陣輕咳,長嘆一聲,張開眼來,但隨又閉起:“你待要怎樣?殺盡朕的兒子,竊奪朕的天下?”他居然說的很平靜!
容素軒不予置評,只是唇挽凝笑,優雅的站在原地,看著他。
老人緊閉雙眼,復又沉聲低笑,像是多麼得趣的事情,他笑個不停。聽在素軒耳裡,有如梟啼鬼嚎一般。極力按捺著心中的驚鄂,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
終於,聖上張開眼來,嘴角神經質的抖動兩下,長嘆一聲,微弱搖頭道:“你果然聰明過人,難怪幼時便被稱為南國第一神童。只是,你千算萬算,有一件事卻錯了。”
昏花的老眼死死盯緊那張年輕純良的臉,怕對方聽不清楚似的,一字一字,緩緩道:“你居然報錯了仇!朕並沒有派殺手追殺喬卿,殺他的,正是他最好的朋友,朕的弟弟,翟親王。”
這微弱的話音如同五雷轟頂,瞬間改變了素軒的臉色。袖中雙拳已攥緊,臉上偽裝的笑意卻沒減少:“哦?聖上以為臣會信麼?”
呼吸越來越急促,老人乾瘦的臉似乎因痛苦而扭曲,回憶那段塵封的往事,掙扎著開口道:“當年翟親王謀反一事,其實朕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他在府中頻繁舉行的詩詞宴會,不過是高明的偽裝,暗地裡卻集結死士,不斷拉攏朝中大臣。只是,當時朕年紀尚輕,涉世未深,顧及兄弟之情,思來想去,不忍將其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只對外宣稱,證據不足,將他流放而已。”
咳嗽一陣,接著道:“至於喬卿,不過是個文人,興不起什麼風浪。朕連始作俑者都不殺,又怎會截殺於他?可是翟親王卻惶恐,畢竟他二人交往甚密,翟親王擔心喬卿將他的不可告人的機密瀉露出去,是以動了殺機……”
老人的臉,像是石壁上粗劣笨拙的浮雕一樣,正在逐漸生硬,呆板下去,他的聲音也像是失去了靈魂:“臨死之前,朕將這件事說清楚,信與不信,你自己斟酌罷了……”
容素軒鳳眼中的流光由黯淡而明亮,由明亮而黯淡,瞬息之間,他心裡已轉變了許多種情緒。一刻寒涼的心無邊的沉下去……
終於,吸了口長氣,極力按捺著胸中的迷惘嘈雜之意,面上仍然作出一絲淡淡的悲慼笑容,方自緩緩迴轉身去,背對老者,溫潤含笑道:“事到如今,聖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喬敬之既然把事情做到今天這一步,無論對錯,都已然覆水難收!”
國傾
素軒極力按捺著胸中的迷惘嘈雜之意,面上仍然作出一絲淡淡的悲慼笑容,方自緩緩迴轉身去,背對老者,溫潤含笑道:“事到如今,聖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喬敬之既然把事情做到今天這一步,無論對錯,都已然覆水難收!”
然而心魂,卻彷彿已穿越入另一個夢境裡,但覺此處,已不是奢華中蘊含頹廢的宮殿,出現在眼前的,只是暮秋時節那混合著恐懼與彷徨的秋風,破舊的馬車疾馳在荒蕪的官道上,兩側佈滿金黃色的稻田,無邊無際,鋪天蓋地般將自己包圍,淹沒,直到窒息……
心頭猛然一驚,奔騰的思緒終於放緩了下來,床榻上彌留的老者那急促的呼吸聲,入耳更明顯了,容素軒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掉轉頭來,鳳目如飛,湧出一絲笑意。而那張本已被紛亂的情緒染的微紅的面孔,不禁在霎眼之間,就變得蒼白起來。
唇彎的笑影轉為邪魅,嘶啞的聲音放低幾分,字字如針,刺穿老人的耳膜,直釘入心臟:“無論當年對敬之全家下毒手的是您,還是早在十多年前就病死的翟王,都是南朝宮廷欠我的血債!”半眯起眼,表情驟然有些狡獰:“如今,就拿整個南朝天下抵償罷!”
話音乍落,垂死的聖上頃刻慘然變色。那種猙獰的青灰臉色,再也不像活人。只見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伸手掙扎著去抓容素軒的衣襟,目毗盡裂,嘶聲吼道:“你……”
只勉強喊出一個字,鼻端竟漸漸嗅到一種淡淡的甜香之氣,而這這種淡淡的香氣,正是出自對方盈白如霜的衣袖!
終於,無邊的恐懼絕望,混合著渾濁的老淚緩緩流出眼眶……
南齊元帝嘉睿皇后寧氏歿後三日,即南朝123年八月初五,清晨,南朝齊元帝藍毓因病駕崩。
與此同時,修文殿卻發生了一樁奇事。史稱“遺詔迷案”。
負責保管元帝遺詔的太監眼見聖上嚥氣,不由分說,立即觸柱身亡,以身殉主。遺詔竟然離奇的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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