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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就算別人不知道,別人看不出來,但是你、你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麼?”
一直平靜得聽不出情緒的話語忽地出現一絲顫音,凌紓霍地低頭轉身,握緊拳頭。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猛然轉過去的身影,長庚先是微微一怔,然後眼眸中有什麼東西如漲潮般緩緩升起、又落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是遜斃了……凌紓在心裡對自己說。還是沒能控制住,還是稍微流露出來了,那不明緣由的失落和無法遏制的酸澀。真是討厭,所以說認真的人就輸了什麼的,果然神準!什麼人不好,偏偏要是他……
因為我基本從沒在你面前隱瞞過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想追求的、堅持的是些什麼,所以你怎麼能不理解我的想法——這樣的邏輯,果然有夠二缺的。
快點醒醒吧凌紓,掉進苦情瑪麗蘇模式是沒得救的!她這樣面無表情地想著,心情奇蹟般地瞬間恢復鎮定。
“……算了,多說無益。關於是否逾矩,我只是覺得,有一些事情,如果自己明明能做到卻不去做,還能期待誰來替你完成?”
這話也是說給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高官聽的,明明擁有著可以改善很多弊端的權力和能力,卻一個個都小心謹慎地旁觀,誰都不肯付出點什麼去行動。這樣子的官員,能給人民帶來什麼?能給國家帶來什麼?
所以哪怕知道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往自己身上抹黑,她也毫無猶豫地認了。
不知不可為而為之,愚人也;
知其不可為而不為,賢人也;
知其不可為而為之,聖人也……
她不是什麼聖人,也沒那能耐當聖人。只不過為了某些必須堅持的東西,願意不顧後果努力一回罷了。實在不想繼續這樣停留在這裡,凌紓說完便抬腳準備走人,卻突然被身後人按住了肩膀。
“……”
眼角餘光瞥見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用力壓在肩處的衣料上,伴隨著淺淺的皺褶是從掌心傳遞過來的熱度。耳邊他低緩的聲音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意味,“我並沒有說過‘你錯了’吧……凌紓,就是因為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所以才不想見你走岔道,以致將來寸步難行。”
他其實一直很欣賞她的個性,正直、認真、有原則、重情義,並且還不屑名利……但是她的缺點同樣衍生自這些優點。太過於強調自我原則會不利於她同官場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過於正直會讓她在不得不接受某些官場潛規則時內心痛苦。她確實不適合做一名官員,尤其是圍繞於王的玉座下的國府官員。
不過心裡又矛盾地在期盼著什麼,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地步?想知道她究竟能給這平靜到如一灘死水的朝廷帶來怎樣的影響……
眼睫輕顫,凌紓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牽了牽嘴角,她低聲嘆道:“我知道……我知道……”六年裡不遠不近相處,亦師亦友相助,在她心裡,他是比陸峰更讓她依賴信任的存在。所以在聽到最開始的批評時,才會一下子接受不了。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看,也沒什麼了。
“好了,對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還有不足,你讓我慢慢改進吧!”她輕快地笑了笑,“畢竟我是真的很‘經驗不足’啊……”全國府最年輕的官員非她莫屬可以麼!
聽到這樣明快起來的嗓音,長庚反倒是長嘆了一聲。凌紓感到他向自己走近了一步,扳過自己的肩膀面對面對視,視線中越來越靠近面龐令凌紓的腦神經很沒出息地繃了起來。
我勒個去,你、你幹什麼!不、不要隨便靠的那麼近啊混蛋……我、我雖然意志堅定不似珠妍那貨,但、但男色惑人什麼的……殺傷力有點大啊啊!
好在這人只是秉承著八分正經兩份惡劣的習慣稍微嚇嚇人,等他帶著明顯被娛樂到的笑容離開以後,凌紓按了按微有些發熱的臉頰,惡狠狠的視線足以穿透實物。
“……我們凌紓明明是個挺優秀的姑娘,為什麼直到現在還一朵桃花都沒有呢?”——臥槽這種質疑她女性魅力的話真是相當拉仇恨!要不是認識了你們幾個糟糕的傢伙,我的行情才不會那麼差呢!
回去的路上還遇到了自家上司,對方用很是奇異的眼神望著她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為狩瀨被判死刑不順他意而不高興。
凌紓的新家在柳國高階官員府邸建築群的最外圈,是她剛剛升任小司寇以後就搬遷的居所。畢竟,成為官員後還住在王宮裡太說不過去了,所以找到了合適的住處後凌紓就毫不猶豫地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