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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出場了。2 月21 日,《京報副刊》登出了魯迅選的書目。在“青年必讀書”欄目中,魯迅出乎意料地交出了第一份“白卷”,卻寫上了這樣一句話:“從來沒有留心過,所以現在說不出。”在附註裡,則寫上一大段話:但我要趁這機會,略說自己的經驗,以供若干讀者的參考——我看中國書時,總覺得就沉靜下去,與實人生離開;讀外國——但除了印度——書時,往往就與人生接觸,想做點事。
中國書中雖有勸人入世的話,也多是殭屍的樂觀;外國書即使是頹唐和厭世的,但卻是活人的頹唐和厭世。 txt小說上傳分享
四、讀書之爭(4)
我以為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國書,多看外國書。
少看中國書,其結果不過不能作文而已。但現在的青年最要緊的是“行”,不是“言”。只要是活人,不能作文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呢。
魯迅對孫伏園情同手足,關愛有加,他仍像支援《晨報副刊》一樣支援孫伏園編《京報副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京報》經濟狀況差,有時連稿費都沒有,但魯迅卻不在意這一些,為孫伏園出點子出主意,寫文章給稿子。在發表這份書目之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魯迅已經在《京報副刊》連續發表了《咬文嚼字(一)》、《咬嚼之餘》、《咬嚼未始“乏味”》、《咬文嚼字(二)》等四篇文章,可見魯迅對孫伏園感情之深,支援之大。
魯迅的書目淋漓盡致地顯示了他一貫“極端的深刻”的個性和風格。這樣的書目必然引起巨大的爭議,但此刻卻仍然風平浪靜。
書目繼續登下去,有譚仲逵選的;有林語堂選的,分國學必讀書,新學必讀書,連登兩天,這是唯一的例外;有沈兼士選的;還有易寅村選的。
2 月27 日,《京報副刊》刊登了第十五位“名流學者”的書目,這就是張競生選的。張競生的書目是:《建國方略》(孫中山著)、《紅樓夢》、《桃花扇》、《美的人生觀》(張競生著)(誇口誇口,玩笑玩笑!),以下六書為譯本,能讀原文更好:《科學大綱》(丹森著)、《創化論》(柏格森著)、《結婚的愛》(斯妥布士著)、《相對論淺說》(愛斯坦著)、《社會問題詳解》(共學社出版)、《互助論》(克魯泡特金著)。
張競生是最後一個單獨刊發書目的學者。為節省篇幅起見,編者孫伏園聽從讀者的勸告,將2 月底以前收到的必讀書,在2 月28日《京報副刊》一次性刊發。此後收到的,仍以時間先後為序,隨到隨發,直到4 月9 日才全部刊登完畢。這裡邊有黎錦暉、俞平伯、顧頡剛、徐旭生、周建人、張東蓀、馬夷初、許壽裳等著名學者,有政界要人汪精衛、邵元衝,還有太虛和尚。當然,更多的是一般的大學教師和中學教員。
“青年愛讀書”的選票也於1925 年3 月在《京報副刊總目錄?“青年愛讀書特刊”》全部刊發,編者對“愛讀書”的來票作了統計,把得十票以上的書目整理後一併刊登,共計六十二部。得票最多的是《紅樓夢》,得一百八十三票;而最重要的儒家經典《論語》竟然榜上無名,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經過“五四”新文化打倒孔家店運動洗禮後,一般讀者的普遍心態。
孫伏園精心策劃的這次《京報副刊》二大徵求,在忐忑不安中精彩謝幕,成為轟動學界的一大盛事。徵集工作雖然結束,但激烈的論戰卻剛剛開鑼。
比較張競生與魯迅、胡適之等人的書目,是一件饒有意味的事情。張競生所選的十部書中,有中國書四部,外國書六部。其中四部中國書兩部是古代作品,均為一般讀者所選“愛讀書”十票以上;兩部現代著作,首選的《建國方略》,是孫中山的重要作品,張競生曾作過深入研究,還曾在《新民國》雜誌發表研究文章《建國方略評註》,足見張競生對孫中山的學說服膺之深。“必讀書”書目刊出後半個月,孫中山就於1925 年3 月12 日在北京病逝,張競生沒想到竟然以這種特別的方式來紀念孫中山。另一本就是張競生自己的著作《美的人生觀》,雖然註明是誇口與玩笑,但該作確有可觀之處,北京一位署名“”的學生還把它選為“青年愛讀書”
四、讀書之爭(5)
的書目之一。另外六部外國著作,都是科學、社會學、倫理學的名著,而且代表世界最前沿的學術成就。張競生的書目體現了面向世界、面向現代、面向科學,而又兼顧中國傳統文化與民主成果的成熟的選家眼光,受到讀者的廣泛認同。
胡適的書目有不少可議之處,受到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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