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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大功六連’幹,只要我的手不礙事,六連需要我,就在六連幹到底。”
隋猛說完再次扎到高遠腿上不吭聲,寧可疼痛也不張口說話了。
“隋猛啊,還疼嗎?怎麼不說話了?”
“排長跟俺說過,‘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隋猛迷迷糊糊中答了一句,神志似乎有些不清,說的確是實話,把前面的參謀逗得哈哈一陣大笑。
高遠悄悄用餘光掃了一下於排長,這話於排長好像從來沒在大家面前說過,也沒有跟自己單獨說過,恐怕是隋猛獨享的特殊待遇。高遠現在有些明白了,排長為啥對這位管不住嘴的隋猛恩寵有加。可心裡還是泛起一股酸水,應該是正常的妒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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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疑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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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勁對手隋猛的受傷住院,其結果導致高遠在新兵入伍軍事訓練考核中,名列全團第一,受到團嘉獎一次。成績算得上輝煌,每個營才有一人獲此殊榮。其他獲得營嘉獎、連嘉獎的,哪怕只是被口頭表揚了幾句的新兵都趕緊寫信寄回家裡,向父母、女朋友、三叔、四舅媽之類的親人報喜。高遠也想向誰報個喜,可他不知道該往哪兒報,只好作罷。
不怎麼做夢的高遠,突然做了個夢,竟然夢見了洪巧順那蒼老的父母。他覺得自己的父母就是這個樣子,在夢裡歡快地呼喊著,雙手高舉著嘉獎令直撲到父母懷裡,可父母的懷裡並不溫暖,還是徹骨拔心的冰冷。他突然在叫聲中醒了,不過是整個身體貼上了溼漉漉的牆壁。
冰冷不只出現在高遠的夢裡,當於繼成宣佈新兵分配去向時,他除了從頭到腳從裡到外地感到冰涼,還第一次出現發自內心的憤怒,那憤怒儘管只是發自內心沒有半點發到外邊來,可全是憋足了勁,衝著偶像於排長的。於排長只是當場宣佈了新兵去向,並沒有找高遠單獨談話,可高遠憋著一肚子話要跟於排長說。
新兵下連,除了個別有一些門路,受到特殊照顧的,去了什麼師裡的汽訓隊、報訓隊、衛訓隊以外,餘下的近四十人成建制的編成了步兵六連的三排,於繼成繼續任排長,三個新兵班長繼續留任,另有三名新兵擔任班副。令人意外的是,高遠並沒有如願以償地當上班副,連只獲得營嘉獎的盧海濤、連嘉獎的姚貴軍和一個連表揚也沒混上的孟長喜都當上了班副,自己這個呼聲最高的團嘉獎卻什麼也沒當上。
“高遠,你趕過大車,應該知道什麼叫‘小毛驢拉車沒長勁’,還應該知道什麼叫‘路遙知馬力’,在咱們‘大功六連’當兵,別的好處沒有,就是機會多,馬上還要選派裝甲駕駛員去基地學開裝甲車,還要挑訓練尖子去教導隊學習,回來那就是響噹噹的班長了。你有一定的文化底子,還可以報考軍校,就是不考軍校,只要在咱們六連訓練,軍事素質過硬的話,那每年還有直接提幹的名額。大路寬著呢,沒當上班副那是排長對你的考驗,他這個人我最瞭解,越是看重的,暫時越不重用,就看你有沒有長勁……”七班長張廣富真不愧“軍中之母”,很會做思想工作,也可以叫心理按摩,沒等高遠流露出什麼怨氣,主動找上門來,一頓半文半白半土半洋的掏心窩子話,把高遠的憤怒按摩得無影無蹤。
高遠也覺得自己不應該對排長有意見,他仔細回憶著在山上和排長的那次“談心”,總共也沒說幾句話,盡瞅著遠處的山來著,跟觀賞風景差不多,而且排長從來沒有給自己任何承諾,這氣生得實屬不該。他覺得班長說得有道理,機會多的是,說不上哪塊雲彩有雨,沒準自己也能像副連長馬千里那樣從軍校畢業,成為一名有前途的“學生官”呢。想到這些,高遠對於排長的憤怒暫時停息,仍然保持著崇拜和敬仰。他也覺得排長是在考驗自己,那就耐心地接受考驗,耐心地等待,等待重用,等待機會。
機遇總是垂青那些有準備的人,可有準備的人不一定得到機遇的垂青。剛剛下連的新兵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明白了這些深刻的道理,光去淘廁所、打掃衛生、做各種細小工作還遠遠不夠,即使訓練成績很突出,平時練得再苦再累,也得不到那些讓大家眼紅、眼熱、眼饞的學開車等機會。看到極個別新兵,就是那些所謂的“被機遇垂青者”,牛烘烘地邊打揹包,邊說著安慰其他戰友的話,話裡不乏謙卑,心裡想啥,不說誰也都明白;給班長、排長上煙,然後像踏上專機那樣,鑽進團裡那輛破舊的接站車,灑脫地揮手告別。沒有被機遇撞上的新兵們,眼巴巴看著,心裡酸酸的,充滿了嫉妒,只恨自己爹媽沒本事,更恨自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