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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以地區,面對恐怖幾乎無處不在的新的現實,你已很難區分哪裡是戰場。
自殺式爆炸陰影無處不在,酒吧、餐廳、超市,更別提似乎是“死亡之旅”的公共汽車……“定點清除”也隨時可能,不管是在喧嚷的鬧市,還是平民集聚的樓群。
3。在等待爆炸的日子裡(3)
也許沒到過巴以地區的人,很難體會這種“憂患意識”:在每個普通以色列人家,都擺放著足量的防毒面具;幾乎每一個記者,都擁有防彈背心。我家裡,就擺放著四個防毒面具。我曾問房東,應該用不了這麼多,可以退掉幾個,也別太浪費了。
房東卻笑了:“你能知道什麼時候會用呢?如果那時候你家裡正好有客人呢?有備無患,總是必須的。”
他們似乎都是在“旅遊”、在“做秀”,在戰爭的邊緣感受著風雲的激盪;他們似乎確實都身處險境,只是惶惶然不知恐怖的巨手何時襲來。
我的安全習慣,也在恐怖氣氛中慢慢養成。初到以色列,總是反感各場所煩瑣的檢查,甚至上個超市,都需搜身詢問,有時還逼得你必須掏空所有的口袋,甚至必須解開腰間的皮帶。
但時間長了,如果哪個場所沒有了檢查,或者警察稍微少了,反而更增添恐懼感,總是避之惟恐不及。
一位熱心的以色列老太太,為我開列了一大堆“注意事項”:人多處,勿去;咖啡館,勿去;軍警處,勿去……但我整天都坐在屋裡發呆嗎?記者的職業總不能太過迴避。
剛到以色列不久,曾承一位當地同行的盛情,去一咖啡館對座閒聊。他海闊天空,我則心驚膽戰,及至聊完走出咖啡館,方大舒一口氣。這種東張西望似乎隨處都是可疑目標的恐怖,就如當年在阿富汗誤入雷區一般,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危險似乎處處都是,以至於剛開始一聽到警笛聲音,就心情一緊,隨即衝出房門,追尋哪裡發生了大事。但經常失望而歸。問當地人,方知道,警笛在以色列實在是家常便飯:發現嫌疑物要拉警笛,追蹤可疑者要拉警笛……恐怖之下,“一日十驚”,警笛自然是尋常事了。
至於真正發生爆炸時,警笛肯定連成一片,因為四面八方的警車、救護車、消防車都會趕往現場。而且,緊隨警車前往現場,肯定比任何電視電臺的新聞更為快捷。
這絕非虛言。事實就往往在猝不提防間得到驗證。2002年11月21日,一個明媚的早晨,連綿成一片的警笛,就吵醒正在睡夢中的我。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匆匆趕往現場,果然又是一起自殺式爆炸,就在一輛開往耶路撒冷市中心的公共汽車上。
現場,鮮血淋漓、殘骸散落。玻璃殘渣中,是片狀的衣物、課本,還有沒有吃完的漢堡包……可憐11個遇害者中,有三個是正前往學校的孩童。
對公共汽車的敏感也由此與日俱增。每次外出,每碰到公共汽車正在附近,總是下意識地踩一腳油門,對它敬而遠之。也許這完全是一種心理的障礙,但這種障礙,在以色列許多人都有。
在一次趕往自殺式爆炸現場時,一名以色列司機就警告我:“在以色列,千萬不要坐公共汽車,除非,你已無所謂生死”。
他說,公共汽車司機,在以色列,已贏得了“勇敢者職業”的“美譽”。不過這種“美譽”,似乎夾帶著太多世事無常的滄桑。
常常站在路邊,看公共汽車裡民眾的不同神情,或東張西望或眉頭緊鎖;採訪以色列乘客,許多人則表示,乘公共汽車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人生的考驗,有時太過殘酷。
一位叫馬爾卡姑娘對我說,每次上車,她都會變得有些神經質,每上來一個新乘客,都會使她心跳加劇,她經常在車裡東張西望,引得其他乘客也往往緊張不已。
每個人都有敏感而引起的笑話,正如我初至耶城,聽到警笛就認為出事一樣。同事老高一次在家中突然聽到一聲爆炸,他斷定發生了爆炸,並立刻通知新華社發了快訊。但最後發現,這不過是一次建築爆破。又是虛驚一場!
這是生與死邊緣的考驗。僅僅就在不長久的兩年中,在這塊土地上,已有四名記者倒在了血泊中。
2002年剛抵以色列不久,去以色列和加沙地帶間的埃雷茲檢查站,拍了一張照片,不想惹怒了以色列士兵,槍口馬上對準我和同行的分社首席記者明大軍。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一剎那的恐懼縈繞心頭,有經驗的明大軍馬上把護照舉過頭頂,緩步走到檢查哨前,士兵逼喝著刪掉照片才最終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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