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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這個檢查站,一次路經此地時,突然在一百米開外處傳來密集槍聲,槍口吐出的火苗清晰可見。職業的敏感忍不住走近前探視,但馬上被其他人喝止,然後大家迅疾開車,離開這是非之地。
事後一想,也總為自己有時太過鹵莽而後怕。
4。與阿拉法特共進午餐(1)
以色列留下的鐵絲網,將阿拉法特視為囚犯2002年3月29日,以色列坦克向阿拉法特官邸掃射阿拉法特官邸內,保衛阿拉法特的“人體盾牌”晚上歇息的地方
很抱歉,我每次見阿拉法特,對他來說總不是一個好時候。要麼是以色列軍隊正對他大打出手,他的官邸炸成廢墟;要麼是巴勒斯坦內訌,他和某位接班人勢不兩立……在他生命最憔悴乃至他將不久於人世的傳聞中,我被邀請與他共進午餐,看到他眼中飽含著淚水。
每次合影時,他總是很親切地用力握住我的手。可以說,我見證了這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正進行著生命最後的悲壯搏擊。
一個領導人,居住在廢墟中
坦克已經撤走,但碾碎的路面仍可見履帶駛過的印跡;槍聲已經平靜,但樓面和窗戶上,卻早已是面目全非、彈痕累累。這就是約旦河西岸城市拉姆安拉的阿拉法特官邸。2002年10月,以色列軍隊在經過長達10天的圍困和掃射後,終於撤離了這個大院。
這是阿拉法特在人生最後一次直面坦克和槍聲。他原來完整的官邸,已被摧毀成一片廢墟,到處是槍眼和炸彈坑。
阿拉法特怎麼樣了?每個人都在問。穿過以軍的炮火硝煙,我作為第一批記者進入這廢墟一片的官邸。阿拉法特依然完好,讓我感到震驚的是他眼中飽含著淚水。
“眼前的一切令人震驚,比我在新聞中看到的場景還要可怕,誰能把這樣的廢墟同一個領導人的辦公地點聯絡在一起?”站在到處是殘垣斷壁的官邸大院,一個叫迪納的巴勒斯坦女青年對剛剛走進官邸的我發出感慨。
確實,這也算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現象了。尤其是阿拉法特官邸所在的拉姆安拉市,這座一向以其環境優美、建築漂亮而著稱,並有著“巴勒斯坦新娘”的美譽的城市。
就在以色列坦克圍困官邸前幾天,我還曾來這裡進行過採訪。當時,官邸大院還基本完好:漂亮的樓房,高大的鐵門,淡黃略白的石頭牆面,飄揚的巴勒斯坦國旗,還有總是一臉笑意、頻頻揮手的阿拉法特。
當我再次踏進官邸時,景象已完全改變。圍牆已蹤跡全無,代之是以軍留下的一根人多高的環行鐵絲網,層層疊疊繞官邸一週,在太陽照射下發出寒光。這已完全不像一座官邸。原來進入官邸的柏油路,已為壕溝和廢墟殘骸所掩埋,旁邊新翻出的黃土上,則堆砌著不少焦黑的汽車殘骸。而現在的一條通道,則是當初一幢房屋摧毀後的地基,上面依稀可辨履帶駛過的印跡,汽車從上面駛過,塵土飛揚。
官邸內所有還沒有倒下的樓房,都已是支離破碎,有的樓甚至比較平整地露出橫截面,彷彿是高超的手術一般,透過這橫截面或巨大的窟窿,樓裡面殘破的桌椅等用品一覽無餘。
大院內唯一尚成形的樓房,是阿拉法特的辦公樓。在過去十天,阿拉法特和數百名士兵和支持者就圍困在該樓。為逼迫他們出來,以軍切斷了樓內的水電供應和通訊聯絡,並圍繞該樓用高音喇叭喊話,挖壕溝、架鐵絲網,直至設定炸彈引爆。
暴力最終沒有使阿拉法特屈服,他一直堅守在官邸內。但在僵持中,這座官邸內的“孤島”的南北兩翼也被以軍炸藥摧毀,鋼筋連著塊狀的混凝土從殘存的樓頂一直垂到樓下,輕風吹過,石頭撲簌簌落下,所有從旁邊經過的人都不由護住頭,並加快腳步。
憂傷的老人,難以掩飾的淚水
第二天清晨,我再次趕到阿拉法特官邸。巴勒斯坦人告訴我,在還算比較完整的樓房二層的一間會議室,阿拉法特要會見歐洲國家的外交使節。這也是經過十天圍困後,我和其他記者第一次能進入官邸看到這位領導人。
未走進樓房,一陣難聞的味道則撲鼻撲來。剛從裡面出來的巴勒斯坦士兵笑著介紹,這是在當時擁擠而且無法出來的情況下,一些“不自覺分子”的排洩物。距排洩物不遠的地方,則是他們睡覺的地方。一條毯子即是床,一身不脫的衣服即是被。而所謂睡覺,也就是在以軍喇叭喊話和坦克轟鳴間隙打上個盹。
樓內的通道很狹窄,隔幾步就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巴勒斯坦士兵。就在這裡,我還看到一袋已經發黴的阿拉伯大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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