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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恐慌。但靜下心來看,我覺得,這種低烈度的衝突,可能算是世界上最奇特的較量了。
比如,有時候,巴勒斯坦青年和以色列軍隊會有默契地停下來,互相對罵,然後再幹上一陣,然後又歇息一下。這就是巴以衝突,低烈度,頻繁,每天都有死傷。
我曾問一位以色列軍官:“日常來說,什麼時間衝突最多。”
他想了片刻回答:“下午,因為這時巴勒斯坦學生剛放學,他們需要活動一下。”
也許,有時雙方只是一種情緒地發洩,就像你難以想象巴勒斯坦人為什麼老是喜歡對坦克扔石頭;也許,有時記者的出現反而是一種錯誤,激起了雙方亢奮的情緒,成了衝突的催化劑。
陽光下的鬼城——“巴勒斯坦新娘”
走過沖突現場,拉姆安拉就在眼前。這個有著“巴勒斯坦新娘”美譽的城市,在過去三年中,因為阿拉法特的緣故,為世界所熟知。也因此成為以色列頻繁入侵的目標,城裡的建築,就成了以色列試驗槍炮的物件。
春光裡的“新娘”,早已變得面目全非、傷痕累累。
斑駁的街道上,大大小小的畫像到處都是。剛貼上去的是蘭提西:拉茬的鬍子,冷峻的眼神,手裡持一把碩大的衝鋒槍。偶爾還可看到蘭提西和亞辛的合影。如果說坐在輪椅上的亞辛還有一種儒雅,蘭提西則是一臉的剛毅、決絕。而今,哈馬斯的一文一武,現在都已成了歷史的匆匆過客。
1。穿行在槍彈和怒火中(4)
嶄新畫像底下,則是一層又一層已被雨水褪色的舊畫像,上面有的甚至不過是五六歲的孩子,幼稚的臉蛋,漠然的神情。旁邊的巴勒斯坦人對我說,所有這些人,都死於以色列槍下,“他們都是烈士,就像蘭提西一樣”。
大街上,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片輪胎燃燒後的黑色灰燼,一些還冒著殘火,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焦糊味。
火光、焦味、氣憤、畫像,在春天的陽光下,一個戰亂之城影像撲面而來。
巴勒斯坦民眾以這種方式,發洩對以色列暗殺蘭提西的憤怒。
這是一種弱者的悲憤,巴勒斯坦人無法進入以色列境內,所有抗議活動也只能在巴境內進行。但這樣一來,吃虧的更是巴勒斯坦人,渾濁的空氣、蕭條的生活、動盪的局勢。
以前還比較繁華的拉姆安拉街道上,現在冷冷清清,所有店鋪無一例外關門。為悼念蘭提西,巴勒斯坦官方宣佈,在約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帶進行總罷工、罷市、罷課。
一個本來美麗充滿生機的城市,在封鎖衝突下變得黯然;在接連不斷的殺戮和憤怒中,更成了一個陽光下的鬼城。
“蘭提西是我們的領袖,他是為了我們的解放而犧牲,我們悼念他,我們將繼續戰鬥,他的血不會白流。”在一個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的辦公地點,一位叫艾哈邁德的青年在搭起的蘭提西靈堂前激憤地對我說。他的英語不甚流利,但基本意思卻肯定表達無誤。
看到我拿著相機,旁邊的幾個巴勒斯坦小孩馬上站到了我面前,展開手中的大幅蘭提西的畫像,高舉著“V”字手勢,要求我為他們拍照。
“你看,這就是我們的紀念,我們的憤怒。以色列能夠殺死一個蘭提西,但殺不掉我們所有人。”艾哈邁德說。
“那你是哈馬斯嗎?”我試探著問。
“不是,但在侵略面前,我們都是哈馬斯。”他回答。
絕望、憤怒充斥著每個巴勒斯坦人心頭。在拉姆安拉市中心,我碰到一個叫扎哈爾的巴勒斯坦大學生,一再主動的要求給我們中國媒體幹活:“你們關注我們巴勒斯坦人,現在好像只有中國才是我們的朋友。”
素昧平生,我自然不能做主將他招入新華社麾下。為擺脫他的糾纏,我微笑著感謝他對我們國家、媒體的信任,然後問他:“沙龍說,他要撤離加沙,你怎麼看?”
一般認為,沙龍現在對哈馬斯下手,正是為了先下手為強,防止哈馬斯在以色列撤離加沙後坐大。沙龍可不願意撤離加沙,讓哈馬斯看作是他在示弱!
“沙龍撤離加沙?誰敢相信,誰不知道以色列還佔領著西岸,沙龍的和平,就是讓我們都成為奴隸,只有抵抗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可能,我都希望成為哈馬斯。”小夥子想都不想就說道,旁邊許多更年輕的孩子用力點著頭。
悲壯的阿拉法特
我們的越野車沿著拉姆安拉入城主幹道,一路直行。很好認,大路走到盡頭,就是阿拉法特的官邸——穆卡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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