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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卡塔以前是一個監獄,後來成為阿拉法特的官邸。巴以衝突後,又成了阿拉法特一個人的監獄。在他生命的最後三年,阿拉法特一直被困在這裡,周圍是虎視眈眈、全副武裝的以色列士兵。
阿拉法特的一位衛兵對我說:阿拉法特也是當今世界唯一一個一直生活在廢墟而且幾乎一步不動的最高領袖。
他不能動,一動,以色列就可能佔領這座官邸。阿拉法特將無處可去,只能被迫流亡,但這是已漂泊一生的他萬萬不願意的。他曾當著我們記者說:“寧死,也要死在巴勒斯坦土地上。”
阿拉法特最終留在了這裡,他死後即被安葬在官邸。我這次見到他,距他最後告別人世也就幾個月。但就是對這樣一個已走入人生暮年的老人,沙龍當時又發出了死亡威脅。阿拉法特成為激流中的焦點。
就在我們進入官邸時,一架以色列的偵察機不停地在空中盤旋,發出刺耳的噪音。
一隊阿拉法特的衛兵抬頭,看著只有一個白色小點大小的飛機,一臉的無奈和悲憤。對只有老式輕便武器的巴勒斯坦來說,以色列的飛機總是可望而不可即。就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很多也是幾十年前以色列士兵淘汰下來的,是在巴以談判的“蜜月”期間交給巴勒斯坦警方讓他們維持治安。
阿拉法特依然臨危不懼。雖然他同蘭提西不和,早已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但當著我們眾多媒體的面,他公開出席在官邸為蘭提西舉行的葬禮。民族大義面前,他毫不含糊。興許是一種故意,一臉凝重的阿拉法特,特地當著我們的面檢閱了身邊的衛隊。
儀式很簡單:每個衛兵走到阿拉法特跟前,“啪”地一個立正,敬禮。阿拉法特則“唰”地把右手舉到額頭還禮,神情肅然,眼睛中泛著淚光……
依然是穿著標誌性的深綠色軍裝,依然是頭戴白黑相間的“地圖”裝頭巾,但在長達兩個小時的過程中,阿拉法特每個動作都一絲不苟。自始至終,他緊抿著嘴唇,一句話沒說,似乎也不必要說。
檢閱,是領袖地位的一種表示。阿拉法特正是藉此宣揚自己的不可替代性,他要告訴沙龍:在巴勒斯坦,還是阿拉法特說了算。
作為一個叱吒一生的領袖,一般認為,一旦缺少阿拉法特,巴勒斯坦肯定陷入全面混亂,沙龍將面臨難以收拾的全面戰亂這個爛攤子。這也正是沙龍最終沒有對阿翁下手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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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行在槍彈和怒火中(5)
阿拉法特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搏擊。這位“生存大師”在蘭提西靈堂前檢閱士兵,就是他不屈精神的流露。
在以前的許多次採訪中,我在各種場合見到了憔悴的阿拉法特、憤怒的阿拉法特,更多的卻是微笑的阿拉法特……但這一次,從他的神情和整個氣氛來說,悲壯之感撲面而來。
因為這是風暴即將襲來的前夜,沙龍既然已對亞辛失去了耐心,還會在乎一個阿拉法特?身材粗壯的巴勒斯坦首席談判代表埃雷卡特就說,現在一切事件都可能發生,“沙龍的處世方式就像黑手黨一樣,他們的所作所為和恐怖分子沒有兩樣,我認為他們的這種(暗殺)行動會繼續,並越來越囂張,阿拉法特將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
阿拉法特不可不防。在距阿翁居住的官邸主樓約十米遠處,我突然發現,與不久前採訪不同,這裡增加了三個集裝箱改裝的簡易宿舍。我前後沿官邸轉了一圈。這是官邸內唯一新增的住所!這意味著,官邸內增加了保護阿拉法特計程車兵。
一隊又一隊計程車兵在官邸內操練。士兵們踏著大步,用力揮甩著手臂。當他們走過我面前時,一位年輕軍官高喊:“為了保衛阿拉法特主席,我已作好犧牲準備。”士兵們回應,高昂的聲響在官邸大院內迴盪。
我抓緊機會“咔嚓”“咔嚓”拍照。與以前相對迴避態度不同,士兵們都擺開架勢,讓我輕鬆拍下了整個過程。
在這裡,我又見到了“老朋友”穆薩。幾乎每次去阿拉法特官邸採訪,都可以看到他。有幾次,也承他的幫忙,能到近距離的位置拍到阿拉法特活動的場景。
穆薩是九死一生的人物。他告訴我:“以色列圍困官邸時,猶太人不斷朝我們射擊,一顆子彈就從我身邊飛過,我差一點被打死。”說這話時,他眼睛眨都不眨,我對他說,他真有一個古代勇士的氣概。
作為一名長年追隨阿拉法特的衛兵,穆薩更多是為他的領袖擔憂。他說,不管前面是槍林彈雨還是死亡,也絕不會在關鍵時候退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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