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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耍的好,那就是孩子們中最受人尊敬的英雄;一個疏忽,生命就此劃上句號。在死亡是家常便飯的地方,孩子們已習慣了死亡——別人的,自己的。
雙方鬥智鬥勇。可能是看到了我們這幾個記者,一些巴勒斯坦青年越來越大膽,不停地在汽車間穿梭,時不時還故意露出身子,逗引以色列士兵開槍,然後趁士兵瞄準張望之時,將手中石頭用力砸向他們。好幾次,石頭砸在以色列人的鋼盔上,“噹啷”作響。
以色列士兵更不示弱。趁一連串槍擊讓巴青年抬不起頭來,原來站在我們旁邊的兩名士兵迅速彎腰匍匐,靠在兩輛汽車後面,在互相打了個姿勢後,突然間一躍而起,朝遠處剛探頭而出的青年發射出子彈和催淚彈。
1。穿行在槍彈和怒火中(3)
“砰砰”槍聲後,遠處傳來一陣嗚咽和咳嗽聲,然後是巴勒斯坦人憤怒的聲音。我心一沉。不用問,肯定有巴勒斯坦人中彈了……
果然,受這個影響,衝突頓時和緩了下來,但還不到半分鐘之間,遠處又傳來巴勒斯坦人尖銳的怒罵聲,更多的石塊像雨點似的向我們這邊襲來。我隱約可看到遠處的巴勒斯坦人群正朝傷者處衝去,又有巴勒斯坦生力軍加入了進來!
在瘋狂的情緒中,沒有人可以倖免於難。就在我們躲在一輛汽車後面拍照時,“哐”的一聲響,一塊兩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將我們面前的汽車玻璃砸得粉碎。我旁邊一位敬業拍照的同行躲閃不及,右肩膀被擊中,他“哎喲”一聲,鮮血登時溢了出來……
由於這輛白色小汽車“代過”,只有兩塊小石頭打到了我褲管和膝蓋上。本來就恐懼、緊張,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更讓我感到全身在哆嗦,疼痛感經過神經管傳到全身。我趕忙捲起褲腿,一塊皮被擦破,殷紅的血已滲了出來。我咬了咬牙,跺一下腳,還好,雖然鑽心的疼痛,但還能繼續行走,沒有傷到骨頭。
好懸呀!真要感謝這些汽車,如果我再朝外偏出幾公分,那塊大石頭打中的將不是別人的肩膀,而是我的腦門。別看這樣的石頭對以色列坦克如隔靴搔癢,但對我血肉之軀的腦門卻將是致命的。如果真那樣,我肯定就“報銷”在這裡了。
周圍是不斷飛來的石頭,耳邊是接二連三的槍彈聲。隨著交戰越來越激烈,我們幾個記者被困只能呆在孤零零這輛汽車後面,動彈不得。
我朝旁邊幾個記者苦笑:“難道我們就一直這樣困在這裡不成?”
“等著吧,現在千萬別亂動,真打在身上,是要命的。”一位以色列女記者關切地對我說,並問我:“不礙事吧?”
“沒什麼。”我回答,也有些慚愧,剛才的表現,更多的是一種恐懼。雖然在戰地採訪次數也不少了,但衝到火力交叉點上,淨等著捱打,這樣的情況還是很少的。
石頭不斷落在周圍,彈起的碎石子濺落在我們身上。危險雖然危險,但這也是非常難得的場景,這麼近的距離,足以拍下以色列士兵開槍的剎那,巴勒斯坦青年投擲石頭的瞬間。
看著其他攝影記者不停地拍照。我感到非常的羨慕,但作為文字記者,新華社給我們配發的是小數碼相機,拍這種場面就必須將頭稍微朝外伸出一些,這就必然暴露更大目標。但不拍,傷也傷了,血也流了,險也冒了,不是太虧得慌嗎?
冒著兇險,慌慌張張地拍了一張。還想再拍,旁邊一個記者趕忙拉了我一把。我身子一側,又一塊石頭從旁邊呼嘯而過。我一個激靈。感謝這位老兄!我收起豔羨之心,很自覺地蹲伏在車後頭,再不敢作這種無謂的冒險。
好長時間後,藉著旁邊巴勒斯坦人手勢的幫助,我們終於趁一個間隙,幾個箭步躲到了一間路邊的小木屋裡。裡面還有多名記者,透過窗戶的縫隙拍攝著外面的激烈交火場面。不時襲擊來的石頭砸得房子嘎嘎作響,旁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和沉悶,讓裡面的人心驚肉跳。
由於這是幢巴勒斯坦人房屋。旁邊的以色列士兵好像警覺到了什麼,突然掉轉槍口,喝問我們的身份。
“記者,中國人。”我趕忙大聲回答,並高舉手中以色列政府頒發的白藍相間的記者證。
“記者?”士兵猶豫了一下,似信非信地看著我們,槍口沒有移開。過了半晌,他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可能終於認清了我手裡的記者證非假冒產品。他朝旁邊揮一下手,另外幾個士兵讓開一條線路。
趁這空隙,我們彎腰迅速離開,就在剎那間,背後傳來石頭砸到汽車玻璃和地面的迸裂聲……
身處衝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