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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風中,我登上戈蘭高地,看到“眼淚谷”裡猶太人母親飄飛的眼淚,看到到處的廢墟、雷區,以及德魯茲人故鄉難歸的嗚咽。
從我記事起,戈蘭高地就是一個熟悉的名詞。我生長的江南鄉村的高音喇叭裡,經常傳出播音員嚴謹而義憤的話語,如“以色列佔領戈蘭高地”之類,其他熟識的地名還有:西奈半島、耶路撒冷、約旦河西岸、加沙……
對一個懵懂的少年來說,一個陌生的名詞,重複一百遍,儘管仍似懂非懂,自然成為記憶中一個抹不去的烙印。
許多年後,當我走出鄉村,真正能看懂地圖、讀懂歷史時,我驚歎那些遙遠地方熟悉的地名,彼此間的距離竟是這麼近——喇叭裡經常廣播的衝突地方,渺小到跟我所處的長江邊的小縣彷彿,甚至還不如。
小國彈丸,一寸山河牽動根本,“寸寸山河寸寸金。”
在猶太人槍口控制下的“多國遊”
戈蘭高地,就是這樣的“金”。
我無數次登臨這塊戰場,站在蕭瑟山風中,可感受到似乎仍在耳鼻間的硝煙,品味戰後廢墟的一片蒼涼。
在以色列的“好處”,就是你根本不用辦任何出關手續,就可進行“多國遊”——你可以到敘利亞、黎巴嫩、約旦遊覽一遭,甚至這些地方連他們本國人都只能望而興嘆。這就是以色列的蠻橫或者強大了。
戈蘭高地是以色列拱衛北方糧倉和經濟重鎮的要塞。自1967年搶來之後,以色列一直在此屯田駐兵,輕易是絕不會放手的。
戰爭中失去的,往往在下一次戰爭中補償。幾十年來,在戈蘭高地那一端,遭遇國土淪喪之辱的敘利亞秣馬厲兵,時刻準備以雪當年兵敗之恥。
戰爭由此一直高懸在這片逼仄的土地上,當我行走在戈蘭高地時,槍炮聲時有耳聞,防空洞更是隨處可見,這是上一次戰爭的遺留,更是下一次戰爭的準備。
我曾對許多到以色列的中國人說,戈蘭高地的戰略意義,不實地走一遭,任千言萬語,你都很難有直接感覺。
經過以色列多年苦心經營,上戈蘭高地已修建有南北多條公路。從耶路撒冷出發,最方便的是過90號公路,穿越巴勒斯坦建國根本的約旦河西岸,沿陡峭的約旦河山谷,最終直上戈蘭高地。
我們的越野車在陡峭山路間迴轉,陡然間,高山疊嶂,山峰壁立,與原來平坦地勢成鮮明對比。站在戈蘭高地上,四面風光一覽無餘:西,是以色列最重要的水源地加利利湖,湖面清澈平靜;東,則直指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
資料顯示:戈蘭高地海拔平均在300—1200米,面積1158平方公里。從三維地圖看,就像是突然聳起的一道高牆,進可攻,從上而下,一馬平川;退可守,居高臨下,萬夫莫開。
優越的戰略位置,註定使戈蘭高地成為歷來兵家必爭之地。讓以色列和敘利亞成為不可化解的仇人。
在這塊狹窄的土地上,有眾多古代戰爭的遺蹟,可至少追溯到亞歷山大東征和羅馬帝國時代。1948年以色列建國戰爭後,戈蘭高地更是用兵重地。敘利亞利用地勢之便,在高地上炮擊山谷中的以色列村莊,猶太人除了捱打、躲避,無可奈何。
在戰爭中逐漸壯大起來的以色列軍隊,自然不甘心這種“打不還手”的遭遇。沙龍在自傳《一個戰士》中描述,經過三軍高層的精心策劃,他曾率領以色列最精銳的傘兵部隊,奇襲戈蘭高地的敘利亞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生擒30名敘利亞俘虜,以交換敘利亞手中的猶太軍人。
襲擊的成功讓以色列開國總理本-古裡安欣喜若狂,年輕的沙龍則名震三軍。
策劃這些奇襲的,則是以色列赫赫有名的獨眼將軍達揚。
1967年6月5日,正是在達揚指揮下,以色列軍隊閃電奇襲戈蘭高地,敘利亞軍隊全線潰敗,戈蘭高地就此被以色列納入囊中。在這場為期六天的第三次中東戰爭中,以色列戰果輝煌:除了戈蘭高地外,西奈半島、約旦河西岸、加沙地帶、東耶路撒冷,猶太人原來覬覦已久的地方,統統被佔領。
“六日戰爭”奠定了今後中東的政治格局。以色列由此在今後幾十年一直保持了阿拉伯世界的軍事和戰略優勢,並憑藉著手中的大量被佔土地,掌握了討價還價的籌碼。
“眼淚谷”和“鬼城”
在戈蘭高地,戰爭痕跡隨處可見。從高地南側,回望旁邊峽谷,更讓人驚心動魄。遠處,就是約旦河谷的一座鐵橋,早已被炸斷,只剩下黑色鏽蝕的殘端掛在山谷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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