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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怔,遲疑道,“三哥,李林甫方薨,如若小弟就起而參奏,似乎……”
楊國忠眸子裡閃過一絲陰狠,淡淡道,“為國鋤奸,何懼而有?李林甫禍國殃民,乃是天下人眾所周知之事……當然,?弟可先向李林甫黨羽下手。如那囂張跋扈的御史中丞吉溫賊子――”
楊國忠說到這裡,想起昔日吉溫依仗李林甫權勢傲慢驕矜瞧不起自己的點點滴滴,不由冷笑著沉聲道,“此賊乃李林甫麾下第一干將,貪贓枉法無所不為,實乃國賊,當先除之。”
楊?不敢再質疑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
……
當晚,張?在崔家飲宴。崔穎特意從玉真觀返回崔府,一起作陪,盡歡而散。
第二日上午,有些朝臣陸續往李府去拜祭李林甫,但多數人還在觀望。
而昨日左相陳希烈在第一時間去拜祭完李林甫,回到府中便心煩意亂地自斟自飲。後又聽說他的一些門生包括崔家的崔琚在內,都沒去李府拜祭,不由更加惱火,在府中咆哮良久,耍了半天的酒瘋才作罷。
陳希烈官拜兵部尚書、左相,封潁川郡開國公,但實唯李林甫之命是從,所謂高階走狗而已。因此,李林甫驟然而薨,對於陳希烈的衝擊很大。這些年,陳希烈與李林甫一唱一和可沒少擠兌楊國忠,如今楊國忠得勢,豈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陳希烈的鬱悶暫且休提。
整個長安城裡因為李林甫之死,無形地籠罩上了一層風雨欲來的陰霾。只是長安作為大唐第一都市同時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最浮華的城市,這城裡的歌舞昇平之風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背地裡,當然是酒照喝歌照常舞照跳,飲宴狎妓者仍舊是紛至沓來。
平康坊裡,娼妓如雲,士子摩肩接踵。
崔煥與相熟的長安士子焦青有約,今日去平康坊的怡心園飲宴作樂,說白了就是去妓院找個樂子。崔煥就約上了張?一起,張?本不願去,後考慮到崔煥的面子,就答應同往。
長安城坊市規劃整齊,制度嚴密。以貫通南北的朱雀大街為中軸,分東西兩區。平康坊位於東區第三街第五坊,東鄰東市,北與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鄰,南鄰宣陽坊,都是“要鬧坊曲”。而尚書省官署位於皇城東,於是附近諸坊就成為舉子、選人和外省駐京官吏和各地進京人員的聚集地。
平康坊和崇仁坊夾道南北,考生和選人每年少則數千,多至數萬人,雲集京城赴選應舉,上述兩坊“因是一街輻輳,遂傾兩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因此平康坊成為諸妓聚居坊曲自可想見。
張?與崔煥、焦青二人並肩緩步而行,身旁不時匆匆行過一個個滿面春風的青年士子,乃至神情倨傲的達官貴人。
張?左右四顧,心裡頗為感慨:這麼大的一片合法的紅燈區,不僅空前而且絕後了……這大唐風氣開放一至於斯,當真是令人感慨萬千。
正行走間,一匹雪白的駿馬馳過,馬背上高坐著一個身材健碩臉色凝重面白無鬚神清氣朗的青年漢子,坐在馬上上身挺得筆直,而腰間則橫跨一柄紅纓寶劍。
駿馬當街馳過,濺起的塵土揚了焦青一身,焦青雖是普通官宦子弟,平日裡也識書達理並不驕矜,但也忍不住惱火道,“當街行馬、衝撞行人,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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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中)
第055章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中)
崔煥掃了那騎馬者一眼,知道這是長安城裡若隱若現的俠客之流的人物,不願意惹麻煩,趕緊扯了扯焦青,示意他不要再計較。
三人出行並沒有攜帶家僕從人,只圖一個樂和清靜,不願意惹是生非。
張?在一旁微笑不語,目光卻是向前望去。只見胯劍的青年漢子雙腿一夾馬腹,白馬仰天發出聿聿一聲長嘶,瞬間便停滯下來,然後倒轉馬頭向來路馳來。
這便是傳說中的李白筆下“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唐俠客了?
如果說最能體現長安政治意義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和峨冠博帶的百官們,最能體現其文化意義的是口不絕吟詩文詞章的舉子生徒們,最能體現其商業意義的是工商賈客們,最能體現浮華意義的是點綴、活躍於街坊的歌舞妓及形形色色的市井遊民們,那麼,最能體現長安豪邁之風的便是這來去無影的遊俠,亦稱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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