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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次莊一聽,立馬得意起來,嘴裡就開始跑馬一般溜出話兒來:“是嘛,我就說吧,我們雁兒這麼通情達理,溫雅慧的女子,怎麼會計較這些,雁兒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子,謝君瑞只是積了八輩子福了。”
顧雁歌聽他誇得天花亂墜,只是含笑聽著,喝口茶頓了頓聲兒,又道:“哥哥也是要去邊關的吧,不知道此回是隨哪路大軍去天谷關?”
“先鋒營,跟著劉將軍一道,劉將軍這回在定河一帶紮營,我便隨去,不過一到石城父王就不讓我過了,說是今年的戰事危險,我怎麼求都不讓隨營前進,只讓我坐陣帳中。雁妹妹,你最是有辦法的,回頭替哥哥勸勸,哪有讓我去邊關,又不讓上戰場的事兒。”顧次莊雖然痞氣,卻是個十足的血性男兒,一提起戰場,那就是熱血沸騰,那身痞子勁兒,也是在軍中跟老兵油子混出來的。
顧次莊急切的表情,顧雁歌看在眼裡,心裡一陣嘆息,便是瑞王爺這樣出了名護犢子的,都有個請戰沙場的兒子,謝君瑞真是被蜜水泡軟了骨頭。顧雁歌一搖頭,懶得往深裡細想,又抬頭說道:“哥哥,要我答應你去勸不難,可你得好好替我在軍中磨磨君瑞的性子,他這恨不得把鋒芒全抖在人前的性子,遲早會惹出事兒來。我也知道,哥哥們都瞧不上他,但雁兒已經嫁了,卻還能如何,只能求哥哥幫襯著些了。”
顧次莊眉開眼笑地連連點頭,卻又忽地有些疑惑,難道是顧雁歌知道些什麼了嗎,這話聽著像是要幫謝君瑞,卻細一思量,怎麼都像是要把謝君瑞往泥裡踩:“雁妹妹放心,這捧人的事兒我幹不來,這落井下石,挫人面子的事兒我再拿手不過。雁妹妹,我保準等這回歸京,一定還你個內斂而沉穩的好夫君。”
內斂沉穩……好夫君,顧雁歌一搖頭,謝君瑞要是真成這樣兒,她必然會以為謝君瑞也被穿了:“哥哥,那我就在這兒先謝謝你了,還請哥哥不要留手,戰場上太過鋒芒,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我自是寧可他無功無績,也不願意他有了性命之憂。”
顧次莊不由得溜溜眼珠子,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佯問道:“妹子,那謝君瑞真就這麼好?你這聲聲句句,哪兒都是在為他著想,你有沒有想過他領不領情。我雖然不出息,可誰待我好,誰對我真還能分得明白,可他能分明白嗎?”
顧雁歌嘆息一聲,顧次莊看得倒挺透的,只能是一低頭,略帶著些委屈與執拗地道:“哥哥,我信他,只要我真心以待,就算是塊石頭吧,也總有個人能捂得熱他,何況他又不是塊石頭!”
顧次莊舒展開眉頭,寬泛地一笑,看來他猜得半分沒錯。這時外頭來了丫頭,說是太醫到了,顧雁歌要去房裡瞧,顧次莊便告辭了,顧雁歌看著顧次莊離去的身影,不由得一笑,都說顧次莊是個混子,她卻覺得是個真性情的。
進了屋裡,幾名隨侍的太醫全被傳了來,在榻前各自診了脈,得出的結論都一樣,謝君瑞只是表皮之傷,擦幾回藥酒就成了,壓根不用喝藥。太醫們想了想,卻還是給出了個方子,說是活氣血,安心神之用。
顧雁歌讓丫頭跟著去抓藥,自己坐在外室,說是由她來親自照顧,但是屋裡有丫頭在照看著,屋外又隨時有人候傳,只不過是親自傳喚聲的事兒,如今倒也算得上是特權階層了!
皇帝、皇后那兒不知道皇子、皇女們怎麼圓過去的,反正這事兒也不該她操心。煎好了藥,丫頭喂謝君瑞喝了,顧雁歌這才有心思把淨竹叫回來。扶疏便去叫了,只見帶回來的淨竹一張黑乎乎的臉,像是被氣的。
顧雁歌揉了揉頸子,把書擱几上,看著淨竹那神色,不由得抿嘴一笑:“怎麼了,瞧你這臉色,不仔細看還以為你的臉讓墨染了去!”
淨竹一跺腳,卻終是沒吼出來,她明白顧雁歌不喜歡她們拿架子,雖然她在宮裡就拿慣了,但是既然顧雁歌說了,她也不敢再拿著:“主子,您是沒聽著,您要是聽著了,準得比我還氣吶。”
顧雁歌端著遞來的茶喝了口,問道:“她說什麼我也不能氣,淨竹啊,你要記住一句話,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犯不上為她懲罰自個兒。”
扶疏聽了一笑,也在一旁笑著勸道:“是啊,主子說得對,淨竹平日裡就心眼子小的跟針尖兒似的,這脾氣啊奴婢看是改不得了。”
淨竹側臉瞪了扶疏一眼,這才把在江杏雨那裡看到的說了:“主子,她進了屋子就撲在床上哭,奴婢初時還不忍心吶。想主子常說,女人不為難女人,她離家這麼遠,也是不易,就想著去勸慰兩句。卻沒想到不勸還好呢,勸了就徹底被她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