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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和徐淼的關係破裂後,我便把更多的關注轉移到了央宗身上。沒用多久我就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漸漸地迷戀上了這個藏族女孩。儘管我很清楚這種迷戀並非通常意義上的男女之情,可我卻在這個只有十六歲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央宗2
一九九六年十月二十四日,導演突然宣佈這是劇組在草原上拍攝的最後一天。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留給我和央宗的時間已經不多。為了給這段純粹得幾乎不需要語言的情感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我決定為央宗拍攝一套照片。
當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便找到攝影師張炬,提出想借用一下他的尼康相機。張炬和我的關係一直不錯,聽說我要拍些“草原的照片”留做記念,便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為了報答這份信任,下午在張炬補拍“駿馬賓士”的鏡頭時,我便不惜冒著被踢到河裡的危險在馬屁股後面追跑了八百多米。並且在劇組收工之後,又用了近四十分鐘才把那匹被我追得驚慌失措的“駿馬”圈了回來。
當晚,劇組在我們所住的招待所裡吃了一頓“關機飯”。我本想在飯後告訴央宗拍照的事,可是由於組裡的同事一直拉著她合影聊天,我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第二天上午,我幾乎跑遍了整個鎮子,才買到了幾卷柯達膠捲。可是當我興沖沖地趕到央宗家裡時,她的爸爸卻告訴我她已經回到了鎮上的學校。
中午,當地的鎮政府為劇組舉行了隆重的歡送儀式。鎮裡的大小官員幾乎全部到場,大家聚在一個巨大的帳篷裡烹牛煮羊、載歌載舞,場面甚是壯烈。我的心思自然不在吃飯上,只是出於禮貌跟著大家草草敷衍了一陣,便趁著鎮長為劇組的各位領導人敬酒的功夫悄悄溜出了帳篷。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趕回招待所,拿上相機和膠捲便直奔央宗所在的那所中學。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所小鎮上的中學居然有著監獄般嚴密的保安制度。所有外來人員一律不得入校。在拉攏腐蝕門口那位年輕的保安員無果後,我只好讓他叫來了學校的校長,並以劇組“美術師”的名義告訴他,組裡要按規定給每位替身演員拍照存檔,希望校方全力配合。沒想到這一招還果然靈驗——那位四十多歲的校長不僅把我迎進校長室端茶倒水地好一陣招待,還親自跑到教室把央宗叫了出來。當這位校長點頭哈腰地把我們送出校門時,我終於明白了這個“娛樂圈”為什麼會滋生出那麼多騙子……
走出校門,我突然覺得有些迷茫——這也許就是我性格當中致命的弱點,往往越是關鍵時刻,我越是會表現得不知所措。
走了一陣,還是央宗先開口說:“你們劇組的那個高個兒男孩上午來過。”
“誰?楊偉?”我幾乎完全忘記了緊張。
“嗯!”央宗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來幹嗎?”
“不知道!在門口和保安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你看見他了?”
“嗯!他沒看見我!”
“這小子……”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老實本分的楊偉居然還隱藏著如此的心機。此時我才開始在心裡暗暗地感念那個剛剛還被我罵成“死心眼兒”的保安——如果沒有他的嚴防死守,此刻跟央宗在一起的,說不定就會是那個在嬰兒期就有著明顯自殺傾向的傢伙……書包 網 87book。com 想看書來
央宗3
興許是同樣感覺到了分別時刻的臨近,那天的央宗竟變得很愛講話。雖然她的聲音不大,卻一直都有新鮮的話題。起初還不過是些東拉西扯地閒聊,比如她會問我:“你為什麼要戴那麼一頂破帽子”、“你們城裡的女孩為什麼都那麼不喜歡穿衣服”之類的閒話。後來隨著路程的延長,她的話題也越發深入起來——她告訴我她最大的理想是唱歌;最想去的地方是北京。並且還悄悄地向我透露,中學畢業之後她打算瞞著爸爸地去報考省裡的音樂學院。如果考不上,她也不想呆在家裡放馬,而是想到城裡打工……
看著這個眼睛裡充滿了希望的女孩,我很想給她一些合理善意的忠告。可是以我簡短的人生閱歷,並不足以清晰明確地知道這些想法的對錯。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連我自己也都處在同樣的摸索之中。因此,我只能委婉地告訴她:城市的生活雖然熱鬧繁華,可是在那些繁華的背後卻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