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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知此事,未嘗不恨朕也!”逐流泣道:“孩兒獲罪,本無所恨,奈何不得宣召,未敢入朝,難見父皇天顏,今幸得見父皇政躬無恙,孩兒心下方安!”
飄零輕撫逐流之頭良久,嘆道:“今觀昔日之罪,大抵如此耳,朕負吾兒,兒不負朕也。”逐流道:“天下新歸一統,父皇與諸相共制大法,舉世推行,孩兒既逢其會,難辭其咎,況兄長待我一片至誠,屢加救護,孩兒既懷辜負之心,堪稱無義,雖萬死不足以贖,父皇雖徙孩兒于丹陽,卻先教王凌就任涇縣,平日多加接濟,已知父皇非不愛孩兒,實孩兒罪重,不容赦也。只是數年不得與父兄相見,孩兒委實難堪!”言罷抱住飄零雙腿,失聲痛哭。
飄零扶起逐流道:“父皇今生已經百戰,看慣人間風雲,既年事已高,頗有退隱之心。眼前諸事未定,不容辭去,待父皇大舉已畢,便傳位歸塵,父皇與汝皆往山林,尋覓汝母,從此閤家團聚,安度餘生,豈不善耶?”逐流驚道:“父皇青春鼎盛,何出此言?”
葉飄零道:“山中也有千年樹,世上難逢百歲人。父皇老矣,有生之年無多,安敢空廢?凡事待汝銀屏姐姐來到,自當知曉。孩兒且告父皇,這數年遠在丹陽,如何度日?”當下只問逐流一應起居生活,一時感嘆不盡。又有周循、趙薇等與逐流相見,各道恩怨,一時也難盡述,只道不日報南王已到。飄零迎出,早有銀屏拜伏駕前。飄零手扶銀屏雙肩立起,好生端詳,但見廿年一別,今日重逢,銀屏青鬢猶在,奈何腮邊業已微斑,只有勃勃英氣,猶存眉宇之間,銀屏抬頭望見飄零更是垂垂老矣,不覺哭出聲來,泣道:“鳳兒不孝,身走南荒,多負聖恩,竟勞陛下出迎,萬死莫贖!”
飄零道:“朕知鳳兒灑脫,原不欲鳳兒安住南中多年之後,重入中原,奈朕已臨大事,惶惶之際,非股肱之臣,不能使朕安心。”攜銀屏入側廳,逐流、周循相隨。三子環侍飄零身周,飄零道:“鳳兒重入中土,可有所聞耶?”銀屏對曰:“此番北上,常聞流言四起,都道陛下已成大業,欲誅功臣,鳳兒知陛下非疑忌之主,別有大計,兒當受教。”
飄零道:“唯處鄉村之間,方知草野之事,朕起身微末,自小便知朝堂之上,皆出大戶,鄉野之間,難有進身,雖今日觀之,猶為驚詫,以為長此以往,國將不國,民將不民,朕自稱尊之日,便思公平坦誠之道,願世間永無貧富貴賤之分,還權於民一道,但欲儘早行之,朕雖無情,豈能忘卻一班臣子兄弟,不辭辛勞,與朕出生入死,打下這萬里江山耶?”
銀屏道:“天理有窮,人慾無盡,鳳兒尚有一言,萬乞陛下恩聽:戰亂多年,百姓疲敝,只宜無為而治,不可輕動。陛下此心,雖欲播恩於千秋萬代,只是事體重大,恐牽一髮而動全身,終至難以收拾也。”飄零道:“朕深明”文革‘之禍,豈不知此理焉?然而由貧富而分貴賤,非天理與公平之道,朕與丞相等皆欲以法治國,奈何所謂法字,亦不過把玩於錢權之間,罰不能動於天聽,賞不能達於草野,朕觀“寶馬’一案,已知人雖多力,難負天下,朕雖兩目,難察秋毫,非全民監督不可也。”
銀屏道:“鳳兒不知何謂”文革之禍‘、“寶馬一案’,然自我父水淹七軍以來,鳳兒日夜只思償罪報恩,陛下敢為萬民計,鳳兒亦當誓死追隨。未知陛下如何行之?”飄零道:“這還權於民,共監天下,其首要者,地方特權不可縱也,朕欲先行削藩退侯,只是一眾藩王,皆朕心腹股肱,一時不忍也。”
銀屏道:“陛下若下詔撤藩,只恐或有不服,又為小人妖言所惑,終至干戈四起,百姓不寧。陛下若欲行時,只可如此如此。”飄零拊掌道:“鳳兒之見,正合朕心,卻委屈了鳳兒這二十年之功。”銀屏泣道:“鳳兒深蒙養育,區區微功,一則補父之過,二則報主之恩,安敢以名位官爵為意?昔嫁南蠻之日,已許陛下南中無憂,此言未敢忘也。鳳兒所慮者,四藩各有精兵強將,倘有異舉,但恐累及長安。陛下雖是根深不怕風搖動,樹正無愁月影斜,然一身安危,實系天下之望也。”
飄零道:“朕已教安寧據西北,使清兒督東南,各有精兵十萬,御林軍馬,深服歸塵,倘有宵小之徒,以一己權位而起兵,必無善報,鳳兒不必憂心,南蠻慣反之人,還是鳳兒善自珍重。”連日商討已定,銀屏拜別,飄零送到十里長亭,自知此番終難再會,鬱郁而回,喚逐流道:“汝在丹陽,勿要疏狂過度,亦當用功,待朕大舉已畢,便思功成身退,尋訪汝母,安享天倫至樂。”逐流泣別。
當下飄零起駕回京,仍在相思閣裡,有憲英相伴,彈琴論曲,煮酒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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