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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當太常寺其他應試的考生正咬牙凝眉、苦思文章時,謝安正美滋滋地吃著酒,吃著珍饈美味,以至於當擔任總考官的禮部尚書阮少舟帶著兩個人例行巡視整個考場而經過謝安那一間考舍時,一時間甚至有些傻眼。
開考才不過大半個時辰,其餘考子仍在苦思文章,這個傢伙……
想到這裡,阮少舟吩咐兩個手下官員呆在原地,自己則走入了謝安那一間考舍。
此時謝安正低著頭捧著那隻紅燒蹄髈猛啃,忽然感覺眼前光線一暗,下意識地抬起頭,愕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面前竟站著一位大人物,慌忙放下蹄髈站起來,用毛巾擦了擦嘴和衣袖,訕訕說道,“大……大人好,不不,學生謝安,拜見阮尚書!”
說是,謝安偷偷抬起頭,見眼前這位禮部尚書用詭異的目光望著他考桌上的一盤盤美食,心中也是尷尬,小聲問道,“大人吃過了麼?”
“唔?”阮少舟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聞言一愣,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抱歉,本府方才一時走神,不曾聽聞你所言,你方才說什麼?”他的語氣很平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受。
“學生問,大人吃過了麼?要是沒有……呃,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說著,謝安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望了一眼那隻到處是牙印齒痕的紅燒蹄髈,阮少舟輕笑著搖了搖頭,溫文儒雅地說道,“客氣了,本府乃此次會試監考官員,需不時巡查各個考舍,謝學子的好意,本府心領了……”說到這裡,他的目光忽然瞥見了桌上的那柄摺扇,那柄對他來說,甚至是對整個禮部來說都非常熟悉的摺扇。
“不介意的話,可否叫本府瞧瞧這扇子……”阮少舟不動聲色地問道。
此時的謝安,其實早已忘記了那柄被他當成鎮紙用的摺扇,聞言一愣,繼而才回想起那柄扇子的主要用途,用滿是油膩的手將摺扇拿起來遞給了阮少舟,連連說道,“請大人過目!”
阮少舟接過摺扇,小心翼翼地開啟,即便是他早已有所猜到,但當真正瞧見這柄摺扇時,他的目光依然忍不住微微一顫。
果然,這是那一位的扇子……
這麼說,這廣陵謝安,就是那一位暗中叫我禮部偏袒的人麼?
上下打量了幾眼謝安,阮少舟輕輕合上摺扇,待見到摺扇上那碧玉所制的骨架上沾著些許油膩,他不動聲色地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繼而將摺扇遞還給了謝安。
“果然是寶貝,謝學子且收好了……”
“是是……”
將手中的摺扇遞還給了謝安,阮少舟睛一瞥,忽而瞥見了謝安那份寫著字的考卷,下意識地,他拿了起來,粗略一觀。
不得不說,謝安的考卷,給了這位禮部尚書太大的震撼,當望見那考卷上所書寫的字時,阮少舟心中哭笑不得。
要是沒有長孫湘雨早前的關照,他真想給謝安批一個'狗屁不通、褻瀆聖人'的評語。
望了望謝安,又望了望手中的考卷,再望望謝安,再望望手中的考卷,如此反覆數次,阮少舟這才將手中的考卷放回原處。
“好,好……觀點奇特,文筆也是……與眾不同!”
勉強讚了幾句,阮少舟走出了謝安的考舍。
原來如此……
長孫小姐多半知道這謝安的本事,是故才提前知會我禮部,只不過,似此等胸無點墨的傢伙,長孫小姐何以會如此關照他?…;
罷了,此事暫且不論,似那謝安那等學識、文采,要透過這頭一日的會試,簡直就是難如登天,這樣一來,長孫小姐那裡……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緊要之事,阮少舟的額頭微微滲出一層汗珠,回顧左右官員說道,“你二人待本府巡視考場……”
“大人有何事?”那兩位禮部官員詫異問道,可能是他們尚未意識到謝安便是長孫湘雨叫他們禮部暗中關照的人,也可能是這兩人官階較低,並不清楚這整件事。
“本府只是稍感不適,回總舍歇息一會,你二人且去巡視考場吧!”
“是!”兩位官員拱手領命。
望了一眼那二人離去的背影,阮少舟一揮衣袖,急急忙忙來到大常寺的偏廳,待吩咐左右取來筆墨後,喝退從旁眾人,埋首在書案後揮筆疾書,就著此次考題,張張灑灑地抒寫起來。
其用意,不言而喻。
“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聖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也。蓋聖人之行藏,正不易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