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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在初戀者的心中,戀人的美好意願會將對方置於舞臺的中心,給它罩上奪目的光環,痴迷、亢奮,對美好前景遐想瞻望。
是的,曾經,你是我的全部。你使我相信,我什麼都辦得到!而現在,你卻龜縮到了我心中一個小小的角落,遙遠而又模糊,支離破碎。
在一生最年輕的歲月、最可讚歎的年華,殘酷無情的歲月面影就已經步步緊逼,一點點侵蝕我的容顏。現在,我的容顏是被摧毀了。但是,直到現在,我才懂得,初戀是一首永遠也不會完結的詩。那根弦一直埋在心底,它穿越了整整半個世紀,我卻不願,也不敢輕易地將它撥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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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永恆拔河(1)
西塞山懷古/劉禹錫
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劉禹錫這首著名的懷古詩所要詠歎的那段歷史,只要稍稍讀過一點《三國演義》的人,大概都不陌生。如果讀得再仔細一點,就會進一步知道,羅貫中在敘述完這段歷史後,竟然直接引用了劉禹錫的這首詩!
為了讓大家看得更明白一點,不妨先引一段《三國演義》的原文:
時龍驤將軍王濬率水兵順流而下。前哨報說:“吳人造鐵索,沿江橫截;又以鐵錐置於水中為準備。”濬大笑,遂造大筏數十方,上縛草為人,披甲執杖,立於周圍,順水放下。吳兵見之,以為活人,望風先走。暗錐著筏,盡提而去。又於筏上作大炬,長十餘丈,大十餘圍,以麻油灌之,但遇鐵索,燃炬燒之,須臾皆斷。兩路從大江而來。所到之處,無不克勝。
接著,王濬勢如破竹,直取金陵,吳國不戰而降。“於是東吳四州,四十三郡,三百一十三縣,戶口五十二萬三千,官吏三萬二千,兵二十三萬,男女老幼二百三十萬,米穀二百八十萬斛,舟船五千餘艘,後宮五千餘人,皆歸大晉。”“自此三國歸於晉帝司馬炎,為一統之基矣。此所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者也。”
《三國演義》第一百二十回所描寫的這段歷史,發生在公元280年。這個時間,距離東吳孫權在南京稱帝,不過短短的58年。誰能料到,不旋踵之間,他那不肖的子孫孫皓就把孫權創下的基業全部拱手交給了晉帝司馬炎呢。此後的歷史繼續重複著昨天的故事。西晉統一的美夢並沒有做很久,就在“八王之亂”中急遽地耗盡了元氣,並在五胡亂華的悲歌中被迫南遷,再次在悲情城市南京建立了東晉政權。偏安的東晉政權僅僅維繫了一百零三年,就被劉裕建立的宋所取代。整個中國歷史從此進入將近二百年的南北朝分裂時期。直到589年,隋渡江滅陳,才最後回到隋唐一統的局面。
公元824年,劉禹錫由夔州刺史調任和州刺史,途經西塞山,想起晉、吳興亡之事,有感於山川之險不足憑恃,而分裂割據終歸統一,慨然寫下了這首詩。
這是一幀流瀉著強烈的悲慨與愛憎的心靈圖卷,這也是一幀記錄著興亡治亂、寓示著永恆與短暫的歷史圖卷。
曾經血肉橫飛、轟轟烈烈的戰場,如今已是一片冷寂。當年千帆競發、鐵鎖沉江的悲壯場面,如今只有浩浩江聲,似乎還在迴盪著鼓角錚鳴。五百年來,人世間治亂相循、興亡相繼,“你方唱罷我登場”。然而,所有這一切喧鬧,比起默默無言的大自然來,都不過是過眼煙雲,轉瞬即逝。
“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劉禹錫的慨嘆,令人心痛。
天地悠悠,人世的傷心事豈可勝數?但是,悲傷又能如何,我們頭頂的蒼穹依然繁星閃耀。犯過的錯誤還會再犯,跌倒過的地方還要跌倒。歷史啊,你怎能這樣無情、這樣冷酷?!你默默無語地在大地的書頁上記載著人世的悲辛,卻從來不表示些許的喜怒。
過去的已經過去,望不到盡頭的將來,仍在一幕接一幕地上演傷心的歷史。難道人世註定了還將無數次地去哀傷,去感嘆?就像一個還沒有學會走路的嬰兒,不可避免地要經歷一次次跌倒的摔打,才能從不成熟走向成熟?然而,由人類書寫的歷史能夠走向成熟嗎?
歷史的教訓,是寫在沙上的,風上的,丹青上的,卻從來不曾寫在後來者的心上。只可惜,不肖的後來者還沒有來得及讀懂,自己又續寫了一項新的教訓。
天地悠悠,人壽幾何?人世的種種努力,其實都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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