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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陷入了青春的撩撥中。
難道這就是初戀嗎?彷彿只是一個無意的顰笑,卻是那樣的新鮮,那樣的完美,那樣的意味深長。
她斜倚在桃花下,綽約如處子,花光明豔,映照著她的臉頰。
偶爾,她轉過臉去的一剎那,偷偷地拿眼睛瞟他,竊笑他那拘謹的樣子。
在她的竊笑聲中,他抬起頭來,兩眼痴痴地注視著那個女子。
“怎生這樣瞅我?”狡黠中帶著羞怯。
他不覺臉紅了……也許,她冰雪聰明。
黃昏已近,他心裡怯怯地,戀戀地。想走,卻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她站起來,以袖掩面,細碎連步而去。在遠遠的地方,一個回眸。就像是替自己罩上的一具假面,卻又小心翼翼地狡黠地用手指點。
“你用嬉笑的無心迴避我的贈與。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妙計,你從來不走你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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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青澀的初戀(2)
只得離開了,悻悻地。連姓名也不曾留下。
“崔公子,你這是何苦?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今年落第,明年再來嘛。”旁人在一邊勸著。
他病了,病得很重。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病,沒有人知道什麼藥可以醫,四目無神,神思恍惚,身輕如雲,甜蜜的焦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得的是什麼病。
離開那個明亮的下午已經多久了?他依然不時地在輕輕觸動、撫弄、試探一些念頭,微笑的暗示,怎麼也排遣不開。好像有某種慾望在生命裡流失著,戀人的慵倦。
又到了夜間。月色如綺,窗前的樹被風吹過,微微搖曳的影倒映在窗紙上,仿若是佳人頎長的身影。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頭兒忽冷忽熱。她的面容在黑暗中悄悄地浮現在他的眼前,她的嘴邊還掛著那狡黠的微笑,兩眼清澈地望著他——就和她臨走時那一瞬的神情一模一樣。
一枝一葉總關情。
轉眼又到了清明。
一春挨挨擠擠的心情,恰似一樹繁花。也許,應該再去那裡,作一個清清白白的探詢,勝似那遮遮掩掩、煎人肝腸的猜尋。
揣著滿腔的激動和嚮往,他風風火火地趕到城南的那個小院。
遠遠望去,門牆依舊,桃花灼灼,笑傲春風。還是那舊時的景。
院門上,卻只剩下那把生了鏽的鎖。
他心中的閃電瞬間消失了,一種極度的疲乏湧上心來。
漸漸地,他的心緒寧靜下來了,悲哀的寧靜。
那女子的形象仍然在心上飄蕩,那麼美豔,彷彿一伸手觸碰,就會碎了。慢慢地,慢慢地變得模糊不清,然後消逝於無形。
心痛到麻木。
溫柔的眼神,和婉的聲音,令人陶醉的喜悅——你在哪裡呢,你在哪裡?
無人傾聽。
唯有桃花依舊笑春風。
也許,你們的人生中,都曾有過這樣的體驗:在偶然、不經意的情形下遇到某種美好的事物,而當自己去有意追尋時,卻再也不可復得。
這就是初戀。
在那情竇初開的青春年華,誰又沒有過美麗的邂逅呢?在那意醉神迷的瘋狂歲月,誰又沒有過刻骨銘心的青澀初戀呢?多情的崔公子以寥寥二十八個字,把你我心中那揮之不去的落寞與惆悵定格成千年的經典。每次讀到這首詩,往昔的青春面影就儼然在“人面桃花”底下跳躍,就連內心深處那莫名的感動和惆悵也依然一如往昔,彷彿在三月的春風中搖曳。
初戀,在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心靈彌滿的狀態,一種感情成長的狀態,一種生命開花的狀態。正是這異樣而又純真的美的澆灌滋潤,使得我們年輕的心智日漸豐穰、成熟。
然而,初戀卻是一首沒有來得及完成的詩。
“曾經,我是多麼多麼地愛你,我的初戀情人。儘管我並不知道能否與你白頭偕老,儘管我並不知道能夠為你做點什麼,但是,那時候,我的心是真的。那時候,你還很年輕,人人都說你美。那時候,我也還很年輕,我卻什麼都不曾懂得,什麼都沒有做好。”
最渴望得到的,永遠是最美的。“在我這一生中,這未免來得太早,也過於匆匆。”我沒有能夠,也沒有來得及,好好地為這一切畫上一個句號。就像一個夢一樣,我在夢中努力使得結局更圓滿一些,卻掙醒了。就這樣,我連夢也丟失了,再也找不回來。